夜下客

繁体版 简体版
夜下客 > 大民富商苏半城 > 第226集:王爷的令牌

第226集:王爷的令牌

皮上盖着的朱印,与盐引上的官印分毫不差。

翻到第三十七页,记载着道光二十五年的旧事:怡亲王与山西盐商勾结,用官盐引运私盐,守将赵玉贞(第215集提到的嫁妆匣主人)不肯放行,被诬陷通敌,满门抄斩。她的嫁妆匣里藏着联名举报的血书,却被谭家管家换了包——匣底的夹层里,藏着半块刻着莲花的羊脂玉。

“原来赵玉贞才是关键。”苏半城指尖停在“谭宗浚”的名字上,墨迹比周围的深些,像是后来添上去的,“谭家老爷子当年是怡亲王的账房,帮着做假账,才得了这泼天富贵。”

石室角落有个上锁的木箱,钥匙孔竟是令牌的形状。打开时,里面躺着件褪色的官服,补子上绣着三品武官的孔雀纹——是赵玉贞父亲的品级。口袋里装着张字条,字迹娟秀,写着“铁人左眼,藏有兵符”。

此时密道外传来脚步声,苏半城迅速将卷宗塞进怀里,带着老账房从石室后侧的暗门钻出,竟落在晋祠的铁人阵里。晨光正照在铁人的左眼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他搬开铁人底座的青石,露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半枚虎符,与令牌上的凹槽严丝合缝。

“不好!”老账房指着远处,十几个蒙面人正举着火把冲过来,为首那人掀开面罩,露出谭管家那张布满刀疤的脸,“苏掌柜,交出令牌饶你不死!”

苏半城突然注意到谭管家耳后有颗黑痣,与第222集提到的“黑布下的痣”完全吻合。他将虎符与令牌拼在一起,突然明白父亲日记里写的“虎莲相扣,盐路自通”是什么意思——虎符能调动守关军队,莲花令牌能号令盐商,两者合一,就能揭开二十年前的冤案。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瞒天过海?”苏半城将拼好的虎符举过头顶,晨光透过符上的孔洞,在地上投射出奇特的图案,“赵玉贞的血书早就被抄录,分藏在七处寺庙,你们烧得完吗?”

谭管家脸色骤变,举刀便砍。苏半城侧身躲过,却见他袖口的红绳散开,露出里面缠着的纸条,上面写着“蒙古王府密信,藏于圣母殿藻井”。第203集提到的密信,原来在这里。

趁着缠斗的间隙,苏半城冲回圣母殿,踩着供桌爬上藻井。果然在雕花的斗拱里摸到个油纸包,里面的密信是用蒙古文写的,翻译过来竟是怡亲王的亲笔:“谭氏忠仆,持令牌者可调动盐路护卫”。

原来令牌不止能开密库,还能号令那些蒙面的护卫。苏半城举起令牌大喝:“王爷有令,拿下叛贼谭某!”蒙面人果然动作一滞,看向谭管家的眼神充满疑虑——他们只认令牌不认人。

混乱中,谭管家想从密道逃跑,却被苏半城掷出的令牌砸中后脑。倒地的瞬间,他怀里掉出个香囊,里面装着的不是香料,而是二十年前那场火并时,从赵玉贞身上扯下的玉佩碎片——与羊脂玉拼在一起,正好凑齐整朵莲花。

骑兵冲进晋祠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蒙面人或跪或站,谭管家倒在血泊里,苏半城举着拼完整的令牌与虎符,晨光从殿门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父亲在书房里挺直的脊梁。

老账房捧着《盐引舞弊录》走到骑兵统领面前,指着其中一页说:“你们王爷早在十年前就病逝了,这些人是借他的名号行骗。”统领看着令牌背面刻着的“道光年制”,脸色渐渐发白——真正的令牌该是“咸丰年制”。

午后的太原城飘起小雪,苏半城站在协同庆的柜台前,将拼好的虎符与令牌放在阳光下。莲花纹里的暗纹在雪光里流转,组成“清正廉明”四个字,与父亲砚台底刻着的字,竟是同一位工匠的手笔。

“掌柜的,按察使衙门来人了。”伙计递上张帖子,上面写着“赵玉贞案重审,请苏先生作证”。苏半城将令牌小心收好,忽然想起第245集的标题“太原城的钟声”——或许那时,所有沉冤都会昭雪。

他抬头望向窗外,雪落在青瓦上簌簌作响,隆昌号的废墟里,竟有新芽从石缝中钻出来。老账房捧着刚送来的账本,上面记载着新的盐引交易,水印是崭新的祥云纹,再没有半分私刻的痕迹。

“该结束了。”苏半城将令牌放进樟木箱的最底层,与盐引、账本、羊脂玉放在一起。这些曾沾满鲜血与阴谋的物件,终将在时光里褪色,唯有半城的烟火,还在风雪中生生不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