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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集:黑风口的血迹

光绪二十三年深秋的风,裹着杀虎口的沙砾,在黑风口的乱石堆里打着旋。?零/点`墈.书+ -醉′辛′章`结`哽¨鑫^快¢苏明远拄着父亲的乌木拐杖站在断崖边时,裤脚已被晨露浸得透湿。拐杖的铜箍敲在玄武岩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回应谷底隐约传来的驼铃声。

身后的福伯正用布巾擦拭短刀上的血迹,昨夜灵堂混战留下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半条袖子。“少爷,按老东家的地图,该往左边那条岔路走。”老人指着崖下蜿蜒的山道,那里的碎石上凝着层暗红,在晨光里泛着铁锈般的光。

苏明远弯腰拾起块沾血的碎石,指尖触到的粘稠感让他想起十年前父亲腿上的血。那血迹尚未干透,边缘泛着浅褐,显然是昨夜留下的。他忽然想起父亲信里的话:“盐商的人会在黑风口设卡,见拐杖如见人。”

一、山道上的血痕

从太原城到黑风口,三百里路走了整整两天。福伯的伤时好时坏,骑马只能走慢路,夜里就宿在沿途的骡马店里。每到一处,苏明远总会用拐杖在客栈的门柱上敲三下——那是父亲与同伴约定的信号,若是柱上有回敲的凹痕,便是安全的记号。

可从祁县到代州,一路敲过来,门柱上只有风吹日晒的裂纹。直到昨夜宿在阳明堡的老店,拐杖第三下敲下去时,竟传来空洞的回响。他撬开柱心,里面藏着张纸条,是用炭笔写的:“黑风口有诈,血迹引向死路。”字迹潦草,墨迹未干,像是仓促间写下的。

“是老陈的字。”福伯认出那歪斜的笔画,“他是老东家当年的镖师,十年前在杀虎口失踪,没想到还活着。”

此刻站在黑风口的岔路前,苏明远盯着地上的血迹,忽然明白纸条的意思。左边山道的血迹断断续续,每隔几步便有几滴,像是刻意留下的路标;右边的路却干干净净,只有被马蹄踏碎的枯草。

“他们想引我们往左边走。”他用拐杖拨开左边路上的碎石,果然在块石板下发现根细如发丝的银线,线头连着崖壁后的灌木丛,“是绊马索。”

福伯拔刀割断银线时,灌木丛里飞出几只惊鸟。苏明远忽然注意到,右边路的枯草下,藏着个极淡的马蹄印,蹄铁的形状与父亲书房里收藏的蒙古马掌一模一样——那是十年前父亲从蒙古王府带回来的,说能在松软的沙地上留下特殊的印记。

“走这边。”他拄着拐杖踏上右边的路,铜箍碾过枯草,露出下面的沙土地。`我¨得¢书′城^ ?追+醉-芯,璋·洁?走了约莫半里地,沙地上忽然出现串深褐色的血滴,比左边路上的浓稠许多,边缘还沾着些黑色的绒毛。

“是骆驼毛。”福伯捻起一点绒毛,放在鼻尖嗅了嗅,“有股咸腥味,是从蒙古草原过来的商队。”

苏明远想起父亲羊皮纸上的红圈,隆昌号的掌柜是蒙古人,每年秋天都会从草原运骆驼绒到太原。难道父亲的同伴,是这些往来于草原与中原的驼夫?

正思忖间,前方的山道突然开阔起来,露出片凹地。凹地中央躺着两具尸体,穿着驼夫的羊皮袄,胸口插着羽箭,箭头是三角形的——与第208集里黑风口的箭簇一模一样。

“是蒙古人的箭法。”福伯拔出尸体上的箭,箭杆上刻着个小小的“汗”字,“这是蒙古王府卫队用的箭。”

苏明远的目光落在尸体旁的沙地上,那里有个模糊的印记,像是用拐杖的铜箍拓下的图案。他蹲下身,用指尖拂去浮沙,露出个缠枝莲纹的轮廓——正是父亲拐杖上的花纹。

“他们是被自己人杀的。”他忽然明白,盐引案不仅牵涉汉地盐商,连蒙古王府都卷了进来。父亲当年在密道遇袭,恐怕不只是盐商的报复。

二、崖壁后的密洞

处理完尸体,苏明远沿着血迹往凹地深处走。拐过一道弯,崖壁上忽然出现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被藤蔓遮掩着。洞口的石板上有新鲜的刮痕,像是刚被人推开过。

“老东家的地图上标着这里。”福伯从怀里掏出羊皮纸,果然在黑风口的位置画着个小小的山洞,“上面写着‘藏弓’,该是藏东西的地方。”

苏明远用拐杖拨开藤蔓,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洞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点燃火把后,才发现地上铺着层干草,草上凝着大片暗红的血迹,边缘还散落着些撕碎的账本纸。

“有人在这里烧过东西。”他捡起半张未烧完的纸,上面能辨认出“光绪五年”“盐引”“三万斤”等字样,墨迹与父亲书房里的盐引如出一辙。纸角还沾着点蜡油,是协同庆特制的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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