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山道上,停下的车许久没有再启动,车里的女人挂了电话,哭过的眼睛红得厉害。!d,a′k!a~i\t?a~.\c-o?m¨裴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装无所谓,原来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她清理脸上的泪痕,离开时,看着什么都没发生过。
梁靖森的意思她知道,他大抵是要报复她的,为分手时她给他的屈辱,让他念了六年还放不下。
她不怕,她不怕。
裴玉回去,和林孝廷解释被追尾,但只说当时自己走神,才没追究对方的责任,一切修车费用都由她出。林孝廷没有关心车,只问她:“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
她重复道:“车子修好后记得给我账单,真的不好意思。”
林孝廷不懂她为何如此正经,显得他们关系都疏远,但对方这么守原则,多余的话他也不好说。他明白,他们现在还在接触中,很多话题不能深谈,还是得等关系再亲近些。
“小事,你别在意。”
他又安抚她几句,才把车开走。
自从参加完陆乾的生日宴,裴玉就没再见过梁靖森,将近一周的时间,让她心神恍惚,总担心在哪里猝不及防地遇见他。但没有,他又像人间消失,让她感觉前几日的重逢像做的一场梦,有点可怕。
同时她也淡去戒心。
云浅和程嘉定结婚的时候,裴玉因为躲伴郎梁靖森,没有去参加婚宴。!x!i?a/n-y.u′k~s¢w¢.¢c!o~m′现在,一年以后,他们再邀请亲近的朋友去家里吃饭,她没理由拒绝。或许也是来了自尊心,她没再提前询问云浅邀请了哪些客人,不想显得她深陷过去,无法自拔。
她只问:[可以带男朋友吗]
和林孝廷还没交往,但她就想这样说,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想通过云浅和程嘉定的口,把她现在感情顺利的消息传到某人耳中的用意。她也不知道,是想让某人知难而退,还是前任间暗戳戳的对抗。
云浅很快回复:[可以呀,其他人也有带对象的]
其他人。
裴玉想到梁靖森。他确实,身边己经有了其他女孩,看样子,对他也是满心爱意。她曾经热烈地爱过一个人,太懂那女孩的眼神,满眼都是他,不会比她当初对梁靖森的感情差。
六年,他们都往前走了。
她深呼吸,心中郁堵的感觉稍稍释然。
云浅和程嘉定邀请的是晚宴,但夏日的傍晚六点多,夕阳刚要落下山腰,整座城市都被橙黄的光晕包裹,成幸福余韵的暖色调,景色甚好。
裴玉和林孝廷下车,还在温声介绍:“我和他们是大学同学,关系不错,你不要紧张。”
林孝廷被她挽着臂弯,嘴角带笑:“我没紧张,是你紧张。′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
裴玉这才意识到,她己经安抚了他好几次,顿觉好笑,抿唇点点头:“我确实和有些人好久没见了,有点重视这次聚会。”
她和程嘉定还是有很多共同朋友的。
林孝廷和程嘉定打过交道,不算熟,他和他堂兄倒是关系不错,但程家堂兄弟间血缘淡薄,并不热忱,甚至还隐隐有对抗性在。如今上门,他身份只是以裴玉的男性朋友,不带任何与程家的私交。
但这足够让他开心。
因为裴玉明明可以不带他出席私人聚会。
云浅和程嘉定结婚时住的是溪边别墅,但后来云浅住不惯,程嘉定又在商圈中心买了户高层公寓,现在两人长期定居在这里。裴玉第一次上门,没有卡进不了电梯,在楼下给云浅打电话。
听筒里有吵闹声,云浅应该在忙:“你到啦?我在试着做菜脱不开手,我让那个谁去接你,马上马上!”
话落,她就挂了电话。
裴玉突然很紧张。
哪个谁?
林孝廷明显感觉裴玉挽着他胳膊的手紧了几分,他没听见电话里说什么,关心道,“怎么了?”
裴玉回神,挤出轻松的笑:“没,她让人下来接我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前的电梯数字从高往低,一点点减少,快要到数字一的时候,裴玉的心提到嗓子眼。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腔震出。
“不认识我了?裴小玉。”
许久没见的金誉走出来。
裴玉无声松了一口气。她现在草木皆兵,犯起蠢,云浅明知道她和梁靖森的关系,怎么可能让他下来,是她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