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真知眼看过了,她的确是怀抱着纯净的目的上山来的。那些试探,都与她无关,或许她是被人当作工具了吧。”
连黑暗都为这句话静默了片刻。“……明明,根骨那么好?”“是啊,谁知道呢,根骨从来都不是唯一,人与动物从来无异,人类不仅奴役动物,也奴役比自己弱的其他人类,在那些人类眼中,乖巧听话才是唯一。”疲倦地趴着,白虎闭上光芒璀璨的眼睛。曾经有人夸过它的这双眼睛,在它眼睛上亲了一遍又一遍,说着天真的话语将小小的它举起来,又将它抱入温暖的怀中。一百年了,它大部分时间都做着梦,做着火炉旁的梦,做着无忧无虑、被人宠爱的梦,做着一睁眼就能看见少女的明媚笑容的梦,做着少女带着它奔跑在雪地上找寻一朵雏菊的梦。但那个梦总会变成灰沉沉的坟墓,变成那个人比冰还要坚硬、冷淡的眉眼,变成它无能为力的愤怒,变成它找到的最后一束雏菊。它被雪压得丧失了生机。白虎端坐在简易的墓碑前,它们的爪牙刻不出太好看的形状。它将那一小朵黯淡的明黄放在墓碑前,墓碑上的痕迹隐隐约约看得出是一朵花。时间过了很久。就连黑暗也在做梦。就连黑暗也在悲伤。就连黑暗也在咒骂着。梁旅落,你怎么敢,死得那么轻松、那么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