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只手抵上了她的下巴:
“喂,别得寸进尺。”带着稍许嫌弃的少女声音让步思帷一下子打了个激灵,大脑的迷雾总算散了点。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别人怀里,而刚刚眼睛看见的那一片白则是对方鲜活的脖颈。她腾地一下,脸变得通红,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处放了,偏偏身体还极度诚实地依靠在他人身上,一点也不听大脑发出来的指挥。“终于醒了,脑袋还正常吗?”刚刚抵在她下巴上把她推开的那只手转而拍了拍她的脸颊,力度不重,只是在确认她是否清醒。步思帷擡起下巴,一边私心让自己能更贴近那只手一点,一边从喉咙中挤出了极细小的一声“嗯”。“是吗?那就还好。”孟易觉没在意她的这点小动作,只变换了个姿势,让原本头枕在自己肩颈之间的少女躺到了自己的腿上。“梦见什么了?”少女的指尖轻柔着按压着步思帷的太阳xue。“一些……不太好的事。”步思帷闭上眼睛,可能是由于身子不爽的缘故吧,没有像以前一样慌乱地逃走,反而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孟易觉这难得的温柔。少女没有追问她到底梦见了什么,只是默默地帮忙舒缓着被噩梦磨损精力的大脑。半晌之后,她才开口说道:“我不认为你不知道她是在故意拖着你。”步思帷本来在她温暖的指尖下昏昏欲睡,听到这话,又瞬间惊醒过来,但是她没有说话,装睡一般闭着眼睛。见着她这副半死不活、死不承认的模样,孟易觉不知为何有点想要发笑。她俯下头,对着那紧紧闭着的眼睛,发丝垂下,落到对方姣好的脸庞上,一字一顿地说道:“对、吗?”吐字之间,有浅浅的热气呼出,与步思帷颤抖的呼吸混合到了一起,再在空气中冷却、消散。还没等孟易觉反应过来,步思帷的脸就已经被她那双手给捂了个严严实实,动作快的根本不像一个刚刚还一副病恹恹相的人。“……对……”有闷闷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来。孟易觉挑了下眉,擡起头,没去看不知是在羞涩还是在自闭的病号。两人之间又恢复成一片静默。由于步思帷无论怎样都不愿意将脸上的手放下,孟易觉也就停下了按揉她太阳xue的动作,转而若有所思一般地勾着她的头发玩。片刻之后,步思帷突然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声音被卡在指缝之中,孟易觉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竖起耳朵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嗯”。旋即她才明白步思帷是在指什么,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步思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脸侧向远离孟易觉的一侧,但她绝对没有意识到,这个角度孟易觉刚好可以看见她发红的耳垂。这令孟易觉更想笑了。她伸手,捏了一下对方精致的耳垂,果不其然换得了一声带着羞赧的惊叫声。“你又在想,是因为你我才要被迫和程沉对上?”热度从耳垂传到她的指尖,孟易觉撚了撚手指,想要将那并不滚烫的温度冷却下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面对孟易觉的问题,一向知无不言的步思帷罕见地沉默了,一句话也没有说,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对方突然袭击自己耳垂这件事气的,还是意识到了什么从而不敢回答。“放宽心,那家伙迟早都要跟我打一场,不在擂台上就要在擂台下了。”“她就是冲着我来的。”孟易觉的语气肯定,似乎完全不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过于自信一样。步思帷皱眉,很明显,她也猜到了这一可能,不如说,从纱维谷派人来参加这一次的天选会开始,他们所有人就应当能猜到这个答案。秘宝虽宝贵,但仍不值得他们派出一个无情道来参赛,那么这个无情道,就必然有不同于夺取秘宝的任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孟易觉垂眸,不知为何言语之中藏着几分寂寂。“但是……”步思帷还想说些什么,但当她转头看向少女时,那些话又被她全部吞咽进了肚子里。她擡头看着少女,少女托着她的下巴,发丝垂了下来,像是薄薄的一层雾霭,将两人的视线囚禁在这一方世界当中。孟易觉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不容置喙的意味,说道:“逃避永远无法解决任何问题,我们只能接受现实。”在这一刻,步思帷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这个小师妹做出的决定,无论好与坏,都是任何人也无法撼动的东西。“或许,你可以尝试着期待一下,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