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们可就有了参与战局的理由了……
正面刚赢……?她要是刚得赢,还用得着在这苦思冥想解决的策略吗!望着胸前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孟易觉只感觉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塞在了里面一样。 是她思虑不周,没有考虑到付询突然出现的可能。现在,她灵力几近耗尽,还负了伤,几乎在战局中就是个废人,是她拖累了他们,之前所有的责怪,都不过是她费尽心思维护自己的借口罢了……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一阵阵眩晕就会袭击孟易觉的大脑,逼得她想要放弃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倒带重来。可能是思考得太过入神了,孟易觉竟没注意到,步思帷的灵力护罩离破碎只剩下了一击之差。轰隆——震天动地的响声传来,半步摘星的灵力如浪潮般涌向四人,凶狠无比,就如同要将他们挫骨扬灰一般。星倾之上的星星瞬时破碎,储蓄于其中的灵力同样迅猛地涌出,同那股灵力撞击了起来,一时之间,两者竟不相上下。步思帷面色凝重,直觉告诉她,这灵力的浪潮只不过是障眼法,剑道的攻击手段,从来没有那么简单——果不其然,阴影紧随着海洋的潮涌突刺而来,季星成顶剑去拦,却轻而易举便被击碎了剑身,就连虎口也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震出了鲜血。阴影的速度极快,隐藏在灵力的浪潮之中,有如一尾幽灵一般的鱼,看不清具体形态,却能让人感受到它经过你时那股危险而凛冽的深海气息。飒——鲜血从妖兽的颈间喷薄而出。妖兽仍保持着之前警戒的龇牙模样,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仿佛就只是被海风轻拂了一下的脖颈。鲜血染红了火红狐貍颈前的白毛,但还在不断地溢出,然后为他人的灵力所吞噬。巨大的妖兽轰然倒下,于是阴影的目光一分也没有停歇地看向场上唯一还在苦苦支撑的人。剑,一定要足够冰冷,足够决绝,因为剑出无回,覆水难收。在这个时候,步思帷却不知为何,想起了付询曾经对她的教诲。“你和我对练时,总是有所收敛,你在因为我的身份而紧张,努力收敛自己的锋刃,你害怕伤到我,所以你的剑太柔婉了,只会给你的对手留下余地和破绽。”付询每次都这么说。而事实也每次都是如此。无论是跟付询对峙,还是和季星成,她的剑,永远都留下了几分余地,却又被对方反过来抓住了破绽,打了个措手不及。为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对一切都问着“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定要修习剑道?为什么她一定要比旁人还刻苦万倍的修炼?为什么在比试中,她一定要怀着置他人于死地的想法去出剑?为什么她一定要为了家族牺牲自己?为什么……她要挥剑?挥剑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一向弄不明白这个问题。只是所有人都叫她挥剑。步云天说,你要挥剑。于是她挥剑了,但其实她并不想挥剑,她或许更想去玩耍。付询说,你要挥剑。于是她挥剑了,但其实她并不想挥剑,她或许更想做些别的事,不想天天瞄准着别人的弱点,更不想进行什么比试。然后,孟易觉和她说,你要挥剑。她虽然不明所以,但她仍旧挥剑了。她其实并不想挥剑,她想,如果这件事可以和平解决,谁也不受到伤害,就好了。那么现在呢?她也要抱着这种想法去挥剑吗?抱着谁也不受到伤害,只有自己受到伤害就可以了的想法?不。此时此刻,在今天,是不可能的。今天她必须要挥剑,不是在谁说了的情况下,而是在她自己的决断下,她要去挥剑,不能担心谁会受伤,不能担心这样不符合谁的心愿,因为一旦她不挥剑,身后鲜活的生命就会被囚禁、黯淡。所以她睁开了眼睛。然后她看见了阴影的轨迹,同与她对练时无二,手腕划过决绝的弧线,寒光带起凝结而成的小水珠,冲着她的颈间袭来。星移斗转,星倾的剑身冰凉,但剑柄却又如此火热,就好像等待这一刻已久一般。大道至简。阴影终于停下了脚步,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那并没有什么修剑天分的首徒。灵力与剑意交锋,虚幻之物却如同拥有了形体一般燃烧起来,刹那之间,场上一片都是激战所引起的火花迸裂之声。偏偏师徒二人自巍然不动。“思帏……”沉默了许久,付询第一次开了口,但是最终却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危楼已成,坚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