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您身边的每一天,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在学习新知识,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份难得的机会。”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如果忽略掉纱维谷这样的隐世宗门根本不在意自己在修仙者之中的地位的话。纱维谷,这个隐于山林之中的宗门,一如传言中一般冷漠无情,就算在先前的“无情道大清洗”之中,有不少被盯上的无情道都是纱维谷的无情道,但他们也仍旧保持着一言不发的风格,任由这些无情道被追杀,只要不影响到他们宗门内部安定的修炼环境就行了。 就连剑祖,也为这种彻底的冷酷无情的作风而感到稍稍有些震撼。比起命运共同体的宗门,纱维谷更像是一个松散的邦联。在这种前提之下,“纱维谷想要弥补自己的错误”这个借口自然而然也就不成立了,那么药鬼来到剑祖身边的目的就变得非常可疑了。但是,剑祖并不在意这些。对于他来说,所有的人都是兵器,兵器当然会伤到自己,但兵器同时又非常好用,无能之人会被兵器所杀害,而有能之人只会操纵兵器去杀害别人。无论药鬼抱有什么目的,他好用,这就足够了,更何况,正正好处在这个即将要与魔界开战的当口,剑祖的的确确需要这么个懂得变通的摘星层来做自己计划的协助者。他也不知道当今的修仙界是受世界腐朽的影响还是怎么了,培养出来的修仙者,一个个都是像付询那样蠢笨的存在,内斗内行,外斗外行,像药鬼这样的存在是少之又少。“……呵,”剑祖从鼻子中挤出浅浅的一个音节,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自然地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孟易觉已经决定站在魔尊那一边。”“是吗,”药鬼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遗憾神情:“那还真是可惜,我对于珏瑷尊上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我很喜欢她,当然,是作为长辈意味上的。”剑祖淡淡地看了殿下那个笑着的男人一眼,没有深入这个话题:“所以第二套方案的启用是不可避免的,现在,估计那些魔族已经把恶魂集合给泼到了步思帷身上吧。”“剑祖大人对于那些魔族很是有自信呢。”“区区魔族,实际上是不值得信任,这也不过是第二套方案罢了,步思帷能在恶魂集合的作用下疯掉自爆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或者没有被恶魂集合所影响的话,那我们就要出手了。”“哦?”听到这里,药鬼来了兴趣:“您的意思是说,您要亲自出手了吗?”几百年过来了,没有人见过剑祖主动出手斩杀过哪怕一人,就算是在与现任魔尊对峙的几十年中,剑祖也只是采取防御的手段,而从未瞄准过对方的顶上人头,就是这样的剑祖,现在竟然要破戒了?这怎么能让药鬼没有兴趣?毕竟,这可是登上几百年都未必能看到的盛景啊。但剑祖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世界正在走向衰亡,我们已经快要没有时间了,如果这个世界崩塌,我们所有人都会无处可归,等待我们的,只有消亡。”“但您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呢?”很少见的,药鬼没有顺承他,而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事实。剑祖没有惊慌,似乎早就知道药鬼会这么说了,他只是又看了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男人一眼,继续说道:“步思帷太沉溺于使用梁旅落所留下来的善魂集合了,虽然那个能帮她保持清醒,但是长久使用必定会让她的精神更加脆弱。”药鬼也没一步步紧逼着问下去,而是自然地随着剑祖转移了话题:“的确,是药三分毒,更何况那‘药’还是硬生生从善良之人的灵魂中剥离出来的东西。”“梁旅落恐怕到最后也没有想到,她用来给她那个死去的妻子重塑身体的东西竟然能在百年以后发挥这种作用。”药鬼又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就好像他现在在讨论的,并不是某些人悲惨的一生,并不是灵魂被剥离的惨叫和哀嚎,而是一出令人感动的戏剧,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剑祖能在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年轻人身上看见纱维谷特有的烙印。剑祖偏过头去,没有理他,继续自顾自地讲道:“魔道虽进阶快,却道心紊乱,极易疯狂,这是步思帷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冰冷的话语如同封雪峰上的狂风一般锋利,深深地刻入那片步思帷小时候曾经双膝跪于其上的水磨石砖上。“但是,如果,她还有能力保持自我,那就没办法了,必须由我们来动手了,所以,你下一步的任务,就是准备好——”“全力反攻魔界。”每一个字都如金石般铿锵,掷地有声,让人无可辩驳。“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