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
是自从十二岁那年脊髓病变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的动词。
那一场病,来得毫无征兆。
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命运就将她和轮椅捆绑在一起。
现在这令人陌生的身体,真的是自己的吗?
安奕竹试图回忆最后的意识。
仪器的疯狂报警声夹杂着妈妈和妹妹的惊慌呼喊。
如此大的场面,自己虚弱的身体能熬过去吗?
安奕竹走近自己的影子,揉了揉自己的齐肩长发,杂乱又蓬松。
还是一如既往,病秧子模样。
但她惨白的唇角却扬起一抹笑意。
不管这是回光返照也好,最后一场美梦也好,至少现在自己能自由操控这具健全的身体。
她没有再多想,便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行走,没有目的地,只享受着“行走”。
她感受着斑驳的树影,深深浅浅地从身上淌过,留下温暖,每一道光线和阴影都是那样鲜明。
安奕竹伸手去抓。
这光和病房里的一样。
是抓不住的。
是温暖的。
是自由的。
道路周遭只有一些破旧的建筑物,零散着岌岌可危的冷清店铺。
但安奕竹喜欢这里的一切,哪怕对于附近的居民来说已然衰败不堪,对她而言却是朝气蓬勃的。
这时。
一辆轿车停在安奕竹身边,和她等待同一个路口的红灯。
坐在车后座的女人,表情非常严肃。她收起手里的文件,修长的手指不耐烦地轻敲在文件外壳上发出脆响。
女人拥有满分的精致容颜,有着像是被技巧高超的艺术家精心雕刻出的立体五官,长发柔顺又自然得垂在肩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