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着他笨拙地塞进那粗大的黄铜子弹,
我们看着他眯着眼,凶残的笑着将眼睛放在那圆筒上,
他说,这圆通能看清千米以外的东西,
所以,他既便是让我们跑出去几百米,他也会毫不费力的瞄准。
我们看过他开枪时那扭曲狰狞的面容,
(使用后我才知道,那不是他故意做出来吓唬我们的,
而是真的痛,那巨大的后坐力撞击到肩上,
让没有经验的我,在第一次开枪时,哦,也就是现在痛晕了过去,)
现在,
我学着铁爪的样子,
把冰冷的枪托狠狠抵在瘦骨嶙峋的肩膀上,
脸颊贴上同样冰冷的枪身。
透过那个小小的圆筒,
世界被框住了,果然,像他说的那样,
世界都变得好清晰,他那张大脸近的仿佛就在我的眼前。
铁爪…那个名字在我心里滚烫。
扣动扳机需要很大的力气,
我咬紧牙关,
用尽全身的力气——**轰!!!
世界瞬间被巨响和剧烈的冲撞撕碎了!
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狠狠砸在我的肩膀上,
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
整个人被撞得向后飞起,
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的集装箱壁上!
剧痛和巨大的嗡鸣声淹没了一切。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一刹那,
圆筒视野里,
那个吊着的身影上,
似乎爆开了一小团模糊的红色雾气。
那一刻,
很奇怪,
不是恐惧,
不是复仇的快感,
而是一种…解脱?或者说,
一种扭曲的“幸福”?这该死的世界,
终于安静了一点点。
也许,
只是因为那巨大的后坐力把我震晕了,
逃离了这操蛋的现实。
再睁开眼,
世界变了。
没有荒原的风沙,
没有铁锈味。
只有一片刺眼的白光,
和冰冷的、光滑的墙壁。
嘴被什么东西堵着,
眼睛被厚厚的黑布蒙得死死的。
有人粗暴地拖拽着我,
从一个冰冷的房间拖到另一个冰冷的房间。
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只有永无止境的“训练”。
跑步,在一种会震动的带子上跑到呕吐;
举重,冰冷的金属块压得我像条濒死的狗;
挨打,被包裹着金属的拳头砸在身上,骨头咯咯作响;
还有针…很多很多的针。
冰冷的液体被推进血管,
有时像火烧,
有时像冰封,
有时让人发狂,
有时让人瘫软如泥。
他们说过这些东西,好像叫什么强化药剂
不过,这些药剂都是残次品,
因为我们不配使用太好的产品。
我听到过其他压抑的痛哼,
偶尔在蒙眼转移时,
会碰到同样被粗暴推搡的身体,
是熟悉的气息,
是黑铁营地一起捡垃圾的同伴!
但没人敢说话,
一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只有死寂般的恐惧。/x·1·9?9-t^x′t+.+c,o_m¨
有一次,
蒙眼的布条似乎没绑紧,
在剧烈的颠簸中滑落了一瞬。
就那一瞬,
我看到巨大的、透明的墙壁外面,
停着一艘庞大得令人窒息的飞船。
船身上,
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的“^”字符号,
像一只冷酷的眼睛,
俯视着我们这群蝼蚁。
几个同伴,
被穿着同样白色制服的人押送着,
走向那艘飞船打开的、如同深渊巨口般的舱门。
他们的眼神空洞,
步伐僵硬。
我当时心里居然涌起一股…羡慕?
能被选中送上那样的飞船,一定是他们表现太出色了吧?
一定是去更好的地方了吧?很久以后,
我才知道那个符号代表着什么。
那是实验室的飞船。
而“被选中”,
则是成为了实验台上的一堆耗材,
意味着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培养价值。
那些羡慕,
成了刻在骨头里的冰冷嘲讽。
直到我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