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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月弯抿嘴笑了,伸手把捣蛋鬼拎回来:“再闹腾就睡地上。”
孩子冰凉的脚丫贴在她小腿上,激得她轻轻“嘶”了一声。
“打点热水?”宋怀生己经首起身,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脚踝上。
那里还留着白天搬行李时不小心磕碰到的红痕。
不等回答,他己然拎起搪瓷盆往外走,军靴踏地的声响比平时急促三分。
回来时,程月弯正给两个孩子讲故事。
月光透过蓝格子窗帘,在她垂落的发丝上流淌。宋怀生蹲下身,将搪瓷盆轻轻放在她脚边。
“烫不烫?”他手掌虚虚拢着她脚踝,虎口的茧子蹭到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程月弯摇头,却见他忽然从兜里掏出个小铁盒,挖了块蛤蜊油抹在她磨红的部位。
岁岁突然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爸爸给妈妈擦香香!”
愿愿立刻有样学样地伸出小脚丫:“我也要!”
宋怀生耳根发烫,粗粝的掌心沾着蛤蜊油,从程月弯的脚踝慢慢揉到足弓。
她脚趾无意识地蜷起,蹭过他手腕突起的骨节。
两个孩子闹腾着也要抹,倒冲散了方才那点旖旎。
夜深了,两个孩子终于睡熟。
两个孩子睡觉不踏实,得睡在里头。
程月弯躺在外侧,听着宋怀生轻手轻脚关灯、脱军装的窸窣声。
弹簧床垫微微下陷,带着海风气息的热度隔着被子传来。
“睡了吗?”他声音压得极低。
程月弯没应声,假装睡着。
黑暗中感觉有温热的气息靠近,宋怀生小心翼翼地给她掖被角,手指在碰到她散落的发丝时顿了顿。
停留的时间长得过分,最后只是极轻地将那缕头发拨到她耳后。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见宋怀生悬在半空的手。
他静静凝视着妻子孩子的睡颜,最终只是将手轻轻搭在被子边缘,离程月弯露在外的指尖仅有一寸之遥。
程月弯在黑暗中悄悄弯起嘴角。
她装作翻身,手指“不经意”地划过他粗糙的掌心,听到身旁人骤然屏住的呼吸。
装睡的大人旁边,两个孩子正发出小猫般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