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们。”
宋怀生叹了口气,伸手将她脸上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他做了千百次,指尖却第一次触到她脸颊上异常的滚烫。
“你发烧了。”他眉头皱得更紧,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
那双手冰凉得吓人,手心却反常地冒着虚汗。
程月弯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前时不时发黑。
可能是火车上那个总咳嗽的大娘传染的,也可能是来小日子又受了凉......但她现在顾不得这些。
“怀生,求你了...”她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哀求,“就今天,就现在...”
宋怀生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心尖像被针扎似的疼。他何尝不理解她的心情?
早在半个月前他就查到了程父程母下放的地方——黑省最偏远的红旗村。
那里条件艰苦,冬天最低能到零下二十度。
但他更清楚现在贸然前去有多危险。虽然己经搜集到当年诬陷的证据,可当地那些人的态度还不明朗。
万一有人阻挠,以程月弯现在的身体状况...
“听话。”他放柔了声音,却依然坚定。
“我己经打听过了,去红旗村的牛车在三点之后就不会有了,从这里走过去要西个小时,等我们到了,岳父岳母他们也早睡了。”
程月弯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大概是身子实在不舒服,那小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不疼我了...”她哽咽着说,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撅起嘴。
宋怀生心头一震,“傻丫头...”叹息着将她搂进怀里,感受到她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微微发抖。
“我就是太疼你了,才不能让你这样糟蹋自己。”
车站的喇叭里播放着激昂的革命歌曲,来来往往的行人裹着厚厚的棉衣,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
“这样,我们先去招待所安顿下来,请个大夫来看看,如果你退烧了,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好不好?”
程月弯靠在他胸前,闻着那熟悉的皂荚香气,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知道自己确实撑不住了,只能轻轻点头。
宋怀生立刻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程月弯惊呼一声,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
宋怀生嘴角微扬,抱着她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