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时不时将自己的小脸仰起来,让宋怀生用手帕给她擦擦眼泪,擦完之后扭头继续哭。
程母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女儿的衣服,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她滚烫的额头抵在女儿肩上,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妈妈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宋怀生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一幕重逢。
赵德柱不安地搓着手,眼神飘忽,不知是该留下还是该离开。
程月弯感受着父母颤抖的身体,心如刀绞。
母亲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隔着单薄的衣衫都能摸到凸出的脊椎。父亲的背弯得像张弓,曾经能轻松扛起她的双臂如今青筋暴突,皮肤松弛。
这八年,将两个正值壮年的人折磨得形销骨立。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程月弯轻声说着,泪水滴落在父母花白的头发上,“我再也不走了...”
程父抬起头,用粗糙的手掌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却越抹越多。
他咧开嘴想笑,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爸爸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程母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摇摇欲坠。
程月弯这才注意到母亲异常潮红的面色和急促的呼吸:“妈!你怎么了?”
“你妈病了,一首发烧...”程父急忙扶住妻子,“王大夫说是肺炎,得赶紧送医院...”
宋怀生上前一步:“我去安排”。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几人就坐上了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宋怀生熟练地发动引擎,车身在积雪覆盖的土路上微微打滑,而后稳稳地朝着县城方向驶去。
程月弯坐在后排,将母亲裹在厚厚的军大衣里,自己却只穿了件单薄的棉袄。
细碎的雪花从车窗缝隙钻进来,落在她冻得通红的指尖上。
“冷不冷?”宋怀生透过后视镜看她,声音里带着熟悉的关切。
没等她回答,己经单手解开自己围巾和大衣往程月弯身上裹。
程母靠在女儿肩头,眼角细密的皱纹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