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生迟迟没传回消息来。|?2天±禧~小¨说D网~ <无?,[错[内}容?±
起初,岁岁和愿愿两个小家伙还没察觉出什么异样。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家里的大人们说话声音越来越低,饭桌上的笑声也少了,连外婆给他们讲故事时都会突然停下来,眼睛望着门外发愣。
“外婆,爸爸呢?”岁岁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小手拽着程母的衣角,“爸爸去哪里了?”
愿愿也跟着仰起脸,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疑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愿愿都好久好久没看到过爸爸了。”
程母喉咙一紧,连忙低头假装整理围裙,生怕两个孩子看见她发红的眼眶。
“快了......”她声音有点哑,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你们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宋怀生仍旧没有消息。
天空终于放晴了,连着下了好几天的暴雨总算停了,家家户户都忙着把屋子里的积水往外扫,晾衣服、晒被子,街上又热闹起来。
可程月弯却像是丢了魂似的,站在院子里,眼睛望着远处发呆。
她不是傻子,就算程父程母有意瞒着她,她也从街坊邻居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了真相。-d_q~s?x.s`.`c`o!m!
宋怀生大概率是被洪水冲进海里了。
远山岛西面环海,那么大的浪,那么深的水,人掉进去,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昨天,部队上的人来了,穿着笔挺的军装,手里拿着慰问品,说话时声音低沉又克制。
话里话外都是,让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程月弯站在那儿听着,指甲掐进掌心,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她不信,她怎么都不信。
宋怀生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
可偏偏这时候,还有人不知趣地凑上来。
院门吱呀一响,李成波和孙来娣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孙来娣穿着件崭新的花衬衫,领口还别着个亮闪闪的塑料胸针,走起路来腰肢扭得格外刻意。
她一见程月弯,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眼睛里闪着掩不住的得意。
“程妹子,忙着呢?”孙来娣捏着嗓子开口,声音甜得发腻。
孙来娣和程月弯之间本就有嫌隙,听到宋怀生大概率遇难之后,心中也是激动,她男人终于有机会可以往上爬了啊!
程月弯头都没抬,手里的搓衣板重重刮过布料,水花溅起老高。¢看′书-君? ,追`最-新^章+节-
孙来娣见她不搭腔,脸上的笑僵了僵,但很快又挤出一副假惺惺的同情模样:“哎,你也别太难过,这人啊,生死有命......”
她话还没说完,程月弯猛地站起身,抄起木盆里的脏水就朝她脸上泼去!
“哗啦”一声,孙来娣被浇了个透心凉,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胸前的塑料胸针也歪了。
她尖叫一声,跳着脚骂道:“你疯了吧?!我好心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
程月弯冷笑:“来看我?你是来看笑话的吧?”
她手里的木盆攥得死紧,指节都泛了白,“我男人还没确定怎么样呢,你就急着来给我‘节哀’?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拿扫帚抽你?”
孙来娣气得浑身发抖,刚要还嘴,李成波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呵斥:“你少说两句!”
他转头看向程月弯,脸上堆着笑:“怀生他媳妇儿,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这人就是嘴快,没坏心。”
程月弯冷冷地看着他,没接话。
李成波搓了搓手,干笑两声:“其实我们今儿来,是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
他眼神往院子里扫了一圈,这院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
墙角种着几株茉莉,开得正艳,葡萄架下摆着张小木桌,是宋怀生亲手打的。
李成波咽了咽唾沫,压低声音道:“你看,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怀生真回不来了,这院子部队肯定要收回去,与其等上头安排,不如咱们私下商量商量?”
按照规矩,家属院的屋子是上头批给军人家属的,但也只是使用权,而不是所有权。
若是宋怀生真的遇难的话,部队这边大概率是会给他们重新安排一块新住处的,不至于亏待了他们。
但在正式收回去之前,这个使用权是可以转交的,且年限再议。
李成波也正是抓住了这个漏洞,想着过来和程月弯做这一波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