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光，他捡起一把阵亡战友的大刀，与冲上城墙的日军展开白刃战。

一名日军士兵挺着刺刀向他冲来，杨刚侧身避开，反手一刀砍在对方脖子上。鲜血喷溅而出，那名士兵瞪大眼睛倒下了。

杨刚还来不及喘息，又有两名日军扑了上来。就在这危急时刻，陈旅长带着警卫排赶到，冲锋枪的火力瞬间压制了日军。

残余的敌人仓皇撤退，第二次进攻被打退了。杨刚精疲力竭地靠在城墙上，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军装己经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陈旅长走过来，递给他一个水壶：“喝点水，小子。”

杨刚道谢接过，清凉的水滋润了他干裂的喉咙。

陈旅长点头道：“你对日军战术很了解，以前和鬼子交过手？”

杨刚摇摇头：“没有，但我...研究过他们的作战方式。”

陈旅长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不管怎样，你今天救了很多人。从现在起，你升任排长，接替赵一铭的位置。”

杨刚愣住了：“旅长，我...我只是个新兵...”

“战场上不论资历，只论本事。”陈旅长打断他，“我看人很准，你能行。”

杨刚挺首腰板，敬了个军礼：“是，旅长！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陈旅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去巡视其他阵地了。

张六和王二狗围了过来，脸上满是敬佩：“刚子，不，杨排长！咱们这下可跟着你沾光了！”

杨刚摇摇头，神情凝重：“这不是什么好事。更大的战斗还在后面，我们...”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哨声打断。侦察兵飞奔而来：“日军又集结了！这次更多！”

杨刚立刻打起精神：“准备战斗！张六，去检查弹药；二狗，带人加固缺口处的防御工事！”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杨刚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如潮水般涌来的日军，握紧了手中的步枪。

突然发现小鬼子冲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全体隐蔽！”杨刚的嘶吼声瞬间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是炮火延伸！第三波炮火比前两次更加猛烈。杨刚蜷缩在掩体里，感受着大地剧烈的颤抖。

突然，一声特别近的爆炸传来，冲击波将他掀翻在地。等他爬起来时，看到不远处腾起一团巨大的火球——那里正是陈旅长的指挥位置。

“旅长！”杨刚顾不得危险，弯腰冲了出去。炮弹仍在周围爆炸，弹片呼啸着从耳边飞过。

杨刚扑到弹坑边，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陈旅长半个身子被埋在土里，胸前一片血肉模糊，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

“医护兵！快叫医护兵！”杨刚一边徒手刨土一边大喊。

陈旅长的眼睛突然睁开，一把抓住了杨刚的手腕。那只手力道大得惊人，完全不像重伤之人。

“杨排长...”陈旅长每说一个字，就有鲜血从口中溢出，“上峰命令...坚守三天...给大部队布防争取时间...”

“旅长您别说话，医护兵马上就到！”杨刚手忙脚乱地试图按住旅长胸前的伤口，但鲜血仍从指缝间汩汩流出。

陈怀民艰难地摇了摇头，用尽最后的力气从腰间解下手枪和一张染血的地图：“现在...由你指挥...带着...兄弟们活下...”

最后一个“去”字还没出口，陈旅长的手突然松开了，眼中的光芒迅速消散。这位川军名将就这样牺牲在了松江城的断壁残垣间。

杨刚呆住了，耳边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嗡作响。他机械地接过那支还带着体温的手枪，感觉有千斤重担突然压在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