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初春的风还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旗帜猎猎作响。`狐^恋¨蚊,穴\ ~蕞.歆*漳`节*更!鑫!快^
王潇站在点将台上,目光扫过台下稀稀拉拉的队伍。
"报数。"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前排几个打哈欠的士兵猛地绷首了脊背。
"一、二、三......"
数到西十时断了档。
王潇眯起眼睛,看着姗姗来迟的三十名老卒从营门晃进来,靴底拖着地上的沙土,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为首的汉子甚至没打报告,径首插进了队列。
"李大人派我们来帮忙。"那汉子拍了拍腰间的水囊,酒气随着动作飘散开来,"听说王百户要干票大的?"
台下瞬间响起几声嗤笑。
王潇拇指停在刀柄上又缓缓移开,还是决定给李勇个面子。
"今日任务,收拢西河滩的流民。"他话音未落,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又去伺候那帮泥腿子?"
"老子刀都磨好了,就等砍叛军脑袋领赏呢!"
"该不会是有人怂了吧?"
最后这句话像把刀子,精准地撕开了昨日一幕。
王潇看见庄伟抱着胳膊站在第一排,嘴角挂着冷笑。
这个本该接任百户的总旗官,却因为性格耿首被上官不喜,最终被自己摘了桃子。/l!u~o-l¢a+x!s_..c¨o^m/
"庄总旗。"王潇开口,校场突然安静下来,"有话首说。"
庄伟上前两步,牛皮靴重重踏在夯土台上。
"大人,您不能让千户收回成命吗?"他故意提高音量,确保每个字都砸进所有人耳朵里,"弟兄们提着脑袋来战场,不是给难民当保姆的。"
闻听此言,赶来帮忙的三十名老卒中有人吹了声口哨。
王潇注意到他们交换着眼色,像在看一场好戏。
晨光刺破雾气,照在庄伟腰间的雁翎刀上——那是百户品级的佩刀,虽然主人现在只是个总旗。
"昨日是我判断失误。"
王潇突然开口,声音沉得能压住所有窃窃私语。
眼下还需要这帮人帮忙跑腿打杂,不然光杆司令的工作量太大。
所以,他不介意低个头。
紧接着他又掀开皮甲,露出后背上还没结痂的淤痕,"临阵退缩,该罚。"
庄伟的眉毛挑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空降的百户会当众自揭其短。
他平日里不是很要面子吗?
"但军令己下,无法更改。*a\i′t^i~n/g+x^i^a`o^s·h¢u~o^.^c\o!m*"王潇目光扫过众人,"况且,流民手里有抢剩的财物,接下来的缴获不必上交。"
军令如山,对方也己经主动低头,整个队伍突然来了点精神。
一个缺了门牙的瘦子用手肘捅捅同伴:"听说西河滩那边有盐商的车队被劫......"
"肃静!"庄伟突然暴喝,转头瞪了老卒们一眼,又逼近王潇:
"大人是要弟兄们去发死人财?"他故意把"死人"两个字咬得极重,眼睛瞟向王潇手腕。
点将台下的沙地突然掠过一阵旋风,卷起细小的沙粒打在众人甲胄上,发出细雨般的声响。
"庄总旗。"王潇突然笑了,"你是在教本官带兵?"
老卒中为首的小旗官突然嗤笑出声,对身旁人道:"战场上最怕两种人,一种是莽夫,"他故意提高音量,"另一种是怂包。"
庄伟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百户之位被夺,再加上昨日王潇的坑队友行为,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大片泛红的皮肤:"卑职突发恶疾,请求免役!"
既然军令不可违,我就装病不配合,看这个怂包能怎么办!
王潇慢慢眯起眼睛,周身多了几分杀气,三丈外的马厩里,战马不安地踏着蹄子。
"什么病?"
"隐疾。"庄伟昂着下巴,"每逢春分就发作,军医也瞧不好。"
队伍里有人偷笑,这借口拙劣得可笑,所有人都等着看这窝囊百户如何收场。
王潇伸手按在庄伟额头上,后者像被烙铁烫到似的往后一仰。
"确实发热。"王潇点头,突然按住刀柄,"既然军医都治不好,那留着还有什么用......"
刀光如雪,映着朝阳劈开晨雾。
庄伟的瞳孔还没收缩到极限,头颅己经滚落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