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对着手机喊道。

那奇怪的声音依旧持续着。

王建国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猛然间，他感觉这声音好像……离自己很近？

而且，似乎是从……

脚底下传来的？

他将信将疑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车间中央一块略微凸起的空地上。

那块空地大约有十几平方米，上面铺着几块厚重的钢板，钢板的接缝处布满了铁锈。

王建国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然后试探性地蹲下身，将耳朵贴在了冰冷粗糙的钢板上。

这一听，他差点没直接蹦起来！

手机铃声！

没错！

就是陈总那首骚包的《好运来》！

还有那些悉悉索索的摩擦声，以及隐约的、像是有人在费力喘息的声音，都清晰无比地从钢板下面传了上来！

“我靠！”

王建国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陈总？陈总您在下面吗？您没事吧？您怎么跑下面去了？！”

他这一嗓子，用尽了平生力气，声音在空旷的车间里形成了巨大的回音。

钢板下面先是一阵死寂，随即传来一阵更加剧烈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然后是陈硕带着明显怒气的声音。

“喊什么喊！喊魂呢你！小声点！想把老子活埋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其中一块钢板的边缘突然被什么东西从下面顶了起来，露出一条黑乎乎的缝隙。

一只沾满了油污和泥土、指甲缝里全是黑泥的手从缝隙里伸了出来，在地上胡乱地摸索着，像是在寻找支撑点。

紧接着，是另一只同样脏兮兮的手，然后是一个乱蓬蓬的脑袋，头发上沾着铁锈、草屑，甚至还有几片不明的絮状物。

陈硕那张平日里还算英俊的脸此刻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黑一道灰一道。

他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费力地从那条狭窄的缝隙里一点一点地往外挤。

“妈的……这破地方……真他娘的窄……差点……差点把老子的老腰给别断了！”

陈硕一边往外蠕动，一边骂骂咧咧，声音因为缺氧而显得有些嘶哑。

王建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出土文物”般的场景，一时间竟忘了上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