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姝刚扶着马车内的铜环稳住身子,脑袋一阵阵发沉,整个人都快迷糊过去了。`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
她是真的困,昨夜一宿没睡,加之这破烂马车象在拉着她翻山越岭地飞,脑袋摇得都快晃出脑震荡了。
她眯着眼想,也许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到了吧?
可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惊天怒吼——
“找到了!叛军在这儿!”
“是叛军的车队!杀——!”
紧接着,便是马匹的嘶鸣,铁蹄乱踏,还有刀剑出鞘的声音如暴雨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沉姝猛地惊醒,心口怦怦直跳,马车也在下一瞬骤然停下,连带着整个人往前一栽,额头差点磕到车壁。
“怎么回事?!”她拔高声音喊了一句,还未得到回应,就听见阿花在车外急声呵斥:“我们是朝廷军人,不是叛军!统领何在?让你们主将出来!”
可那些兵似乎根本不管什么身份,马蹄轰隆隆地逼近,兵刃碰撞,喊杀声震天。
沉姝一把撩开帘子,看见的便是一地刀光血影,还有被拦下的马车队,被围得水泄不通。
卧槽!
她还是第一次亲身体会这种打斗场面。
沉姝缩回车内的那一刻,外面已经杀红了眼。
血腥味迅速灌进来,混着马车里闷热的气息,熏得她胃里一阵翻涌。
她死死攥住车壁边沿,一点点挪动身子,想靠得更远些,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往车缝外看了一眼。
然后她差点把昨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一个人脑袋被砍下来的画面就在眼前,血喷得老高,浸湿了地上的尘土,流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而最让她震惊的是——
那个干净利落把人头砍下来的,竟是阿花!
那小姑娘不过一米六几的个子,笑起来还软乎乎的,一直喊她“姑娘姑娘”,结果此刻手里一把刀,眼神都没带动一下,直接从对面那士兵喉咙划过去,跟切豆腐似的,一脚把尸体踹开,又随手抽刀砍向另一个。
沉姝瞪大眼:这谁说的阿花只是个会梳头的小丫鬟的?
这是锦衣卫头子吧?!
她突然就不太敢跟阿花吵架了。
沉姝刚要伸手柄帘子合上,冷不丁一个黑影扑了上来——
“啊——!”她还没来得及尖叫,手腕已经被人一把抓住,对方的骼膊从窗户里探进来,生猛得象要把她整个人拽出去。
“操!”沉姝反手一脚踹了出去,结结实实撞上了那人的下巴,听得“咔哒”一声响,对方闷哼一声,手却没松开,反而力道更重地往外一拖——
她整个人就这样被生生扯出了马车!
尘土飞扬,刀光四起,沉姝一落地就被震得眼前一黑,脑袋嗡嗡作响。微趣暁税惘 庚芯蕞全
但她死死撑着不让自己栽倒,等看清了抓她那人的模样时,居然是个没拿武器的小兵,连刀都没捡稳。
她脑子一热,心一横,低吼一声,猛地揪住那人的衣襟——
“嘭!”
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直接把对方摔了个仰面朝天,落地瞬间脑袋砸在石头上,晕得眼白一翻。
一旁的阿花原本刚杀完一个,也看见沉姝被拖出去。
阿花本来惊慌失措,姑娘要是出事,她也得陪葬!
她拼尽全力要冲过去,正好目睹沉姝一身软弱的姑娘,竟然手起手落来了个摔跤术,当场惊得脸都呆住了。
阿花用力抱住了沉姝:“姑娘!”
沉姝靠在阿花怀里,心跳像敲鼓似的,耳朵里嗡嗡直响,掌心全是冷汗。
她还处在刚才那一下的馀震里。
居然真给她摔出去了。
她低头看了眼躺地上没动的那人,吞了口唾沫,嗓子干得冒烟,脑子还在嗡:
还好
她上辈子练过
差点忘了自己会这个过肩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