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作为人质,而是住进了新城里的院子,有地可种,有屋可住,有人照料,就连小孩都能入学。
这是他们在京城多年都得不到的安稳与尊重。
没过多久,那些原本摇摆观望的将领,纷纷低头,心甘情愿誓死效忠。
他们亲手将象征旧朝的令牌交出,换上一身新军的铠甲,重新书写自己的名字。~看+书?君\ `更?新,最`全?
“南方,不是流亡之地,是开始。”
越来越多的人,这么说。
京城宫中再度掀翻一桌奏折。
“他是要登基!”皇帝怒吼着,声音沙哑发抖,眼角全是血丝。
无人敢劝。
湛丞南下已月余,本以为他不过是一时造反,势必短时间内攻打北上,图谋逆位,结果却出人意料——他没有急着攻京。
反而行军极慢,每一座城池都稳稳收拢,一地一治,先稳人心、再建秩序,竟步步为营,像是要在南方重建一个新朝。
“疯了,全疯了!”皇帝捏碎了茶盏。
更可怕的是,京城这边派过去的兵将,几乎无一生还。
不被斩杀的,统统成了俘虏,被编入劳役营,耕田、修路、开山筑渠,活生生成了苦力。
而那些将领们的投降书,一封封送回来,字迹整齐,没有半分犹疑。
“湛丞以义代法,用人如火,他不是造反——他是在立新朝。”内阁中一位老臣低声颤着,面色灰白。
这句话彻底击穿了所有人心头最后一点侥幸。
皇帝雷霆震怒之后,连夜召来礼部尚书与吏部侍郎,命他们列出朝中所有旧贵族世家名单,密令以赐爵、封地、婚姻等诱因联络,意图笼络一批忠臣旧将,再度稳住朝局。
然而不到三日,就有人揭发:内阁中两位老臣,竟早在数月前便暗通湛丞。
另一位兵部右侍郎,更是直接被人撞破与南方来使私下交易的信物,查出他早已将京中兵力调动细节一一上报。
皇帝气得当场砸了玉玺,拔剑将那右侍郎当场斩于金銮殿前。
血溅满殿,群臣跪了一地,却无一人敢吭声。
而真正让皇帝惊惧的,不是臣子,而是子嗣。
大皇子暴病身亡,死状诡异,太医院一口咬定是积劳成疾。
二皇子带兵南下途中,“马失前蹄”坠入山涧,尸骨未寻。
三皇子在府中被毒发身亡,死前指向府内食盒,却查不出任何毒物来历。
短短半个月,三子接连陨落,皇帝彻夜不眠,亲自翻查每一笔奏报,每一个人进出皇宫的记录,疯了一般下令彻查,却发现朝中竟没有几人真正可信。
而湛丞他却一封密信也不再送来,只稳稳占着南境,日复一日扩张势力、囤积粮草。
他不动兵,但每一天都像一把悬在皇帝头上的刀,缓缓割着命脉。
……
沈姝掀帘出来时,正好撞上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少年一身素青长衫,手中还握着一本未合的书册,瘦削修长,眉目如玉,站在日光下,竟生出几分温润书卷气。
只是那眉眼之间,却再不见以往的怯弱与拘谨,取而代之的是沉静与清明,仿佛藏着锋芒。
他看见她,眼神一亮,书也顾不得收起,快步走过来,清朗而温暖的声音脱口而出——
“姐姐!”
沈姝一怔。
她下意识张了张嘴,愣是没能及时出声。
她这个弟弟以前说话声音轻得像蚊子的少年,如今却仿佛脱胎换骨般站在她面前,竟比她还高出小半个头。
她慢慢伸出手,轻轻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低声道:“弟弟,你长这么高了。”
弟弟露出一个有些腼腆却真挚的笑。
“我去参加科考了,得了头名,是湛将军派人接我回来的。”他目光亮亮的,像小时候望着她讲英雄故事那样,“姐姐,我现在可厉害了!”
沈姝望着他那双发亮的眼睛,唇边慢慢勾出笑意。
当然厉害,她当然知道。
原着里,这个少年便是后来名动天下,文坛首辅,策马入朝堂,执笔定国策。
搅得整个朝局风生水起。
如今他提前崭露锋芒了。
她眼神微敛,目光落在那张还带着少年感的俊脸上。
干净,俊秀,眉宇间却藏着不容忽视的锋芒和沉稳,一点点褪去青涩,逐渐显出气势来。
“那你得继续厉害下去。”沈姝抬手替他理了理肩头的衣襟,笑得温柔又认真,“姐姐也要靠你撑腰呢。”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笑意更深,带着些不好意思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