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素来冷眼旁观的湛丞,却已悄悄命人打探各地商路走向,目光里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深意。
……
这个冬天,湛丞并没有真让自己歇着。
军务照常处理不说,他还顺着沈姝无心插柳的“羽绒服”之事,暗中铺开了一张细致入骨的棋盘。
那些从南方偷偷运出去的羽绒袍,全都在他授意之下。最初流入北方的每一批货物,都被做了标记,定价极高、数量稀少,吊足了胃口。\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百姓们一边骂贵,一边还抢着要买,能穿上那袍子出门的,在坊间被喊作“走路不带风、自带热气的大爷”。
可热度还没退呢,北方坊间就出现了第一批“仿制版”。
那些手艺不错的小作坊看准商机,开始抄款式、照着结构缝衣。
鸭毛没那么多就塞鸡毛,滑布买不起就改麻布,只求一个“看起来像”。
仿得像还不够,他们还卖得便宜。
正版一件卖二十两,盗版直接标价十两。
就在这时候,局势突然反转。
先是一夜之间,北方好几个城镇街头巷尾冒出了一批新店铺,全挂着同样的招牌:“正牌南袍,御寒不贵。”
每一件羽绒服都用竹篓装着,整整齐齐地摆在架子上,价格却比盗版还要便宜十分之一,只需要一两。
百姓一听是“正牌南袍”,还这么便宜,疯了一样地去抢。
那些好不容易开起来的盗版作坊,还没来得及骂出声,就被冲得连炊火都熄了。
而这些突然铺开的“正牌羽绒铺”,全是湛丞手下人悄悄安排的,从南方一批批送货进来。
一边是穿了就暖的实在好货,一边是价格压得没脾气的民心攻势,北境原本早就被分化的老百姓们,开始对那个“听说是南军做的袍子”产生了异样的敬意。
而湛丞站在舆图前,手指缓缓划过北线补给通道,淡声一句:“下一步,可以开始收药材了。”
本来他还在想从哪找到银子,现在有钱了,还渗入了北方。
这些全是因为沈姝。
湛丞对她也就喜欢了,超级喜欢的那种。
所以沈姝最近快被湛丞逼疯了。
这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原本日理万机,马不停蹄地谋天下,现在突然就空出了大把时间,专门来她这儿“缠人”。
不是在她膝上睡觉,就是在她耳边低语,明明满身煞气,却非要用那低得发哑的嗓音,贴着她耳廓说些有的没的。
沈姝哪受得住。
尤其是每次到了关键时候。
他那双修长的手已经扣住了她的腰,吻也落下,气息灼热得仿佛要把人吞进骨血里,眼神带着一点耐不住的燥。
然后……
就没了。
湛丞总在最关键的一刻收住,一言不发地从她身边起身,语气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留下沈姝自己坐在床边,脸红气喘,脑子一团糊涂。
她真的有那么几次,差点就说出口了。
可话到嘴边,又死活说不出那句“你别停”来。
湛丞仿佛知道她在忍,又像是有意逗她,每次结束后都还要笑着问一句:“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害羞?”
沈姝面无表情地端着茶杯,心里已经在琢磨明天要不要把他羽绒服做成粉色的泄愤。
……
一个流言,不知从何处起,悄悄在北方流传开来。
原本还只是些市井小民的私语,几句醉话间的风声,可不过数日,就连权贵子弟们都开始悄悄打听、议论,最后,竟传进了朝堂。
——原来南方的那位,并非叛军。
他是前朝太子的血脉,真正的皇族之后。
而今上的皇帝,登基前不过是个庶子,靠着一场血雨腥风杀兄弑父,才坐上那把龙椅。
一时间,风声大作,朝臣惶惶。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湛家与沈家。
原本被贴上“通敌叛国”的标签,如今忽然成了“忠于正统”的死士——
他们是先帝暗中留下的旧部,护着太子一脉流落南方,潜藏数年,只为今日重整河山。
谁还敢说他们是乱臣贼子?
谁又真信如今那位皇帝,是正统?
这一切的背后,不知是谁刻意推波助澜,借着冬季商路之便,将这条流言一层一层吹入北境,吹得愈演愈烈。
……
皇城,冬雪压枝,御书房内一片沉寂。
那位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帝王,神色阴沉如墨,手中那份奏折被他生生攥得皱巴作响。
“前朝太子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