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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以吞噬宇宙为乐的疯狂文明。那是一个背后站着更加不可名状之恐怖的代言人。这个男人,他疯了吗?然而,叶玄轩没有理会那些或惊恐、或错愕、或幸灾乐祸的神念。他只是转过身,对着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万三千温和地笑了笑。“开门做生意,总会遇到几个不讲理的客人。”“习惯就好。”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金色的土豆。他将土豆塞到了万三千的手里。“压压惊。”做完这一切,他便准备转身返回息壤界。他还有一亩地没犁完。可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充满了智慧与沧桑的意念轻轻地飘了过来。“这位道友。”“不知老婆子的故事,可否换你一粒希望?”叶玄轩的脚步顿住了。他看到一艘由月光编织而成的小小叶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停靠在了交易所的边缘。船头站着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妪。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仿佛由纯粹的思念构成。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是由思念构成的小小光之生灵。他们是思念一族。一个在无数个轮回之前就已经舍弃了肉身,以纯粹的精神形态遨游于宇宙之间的古老文明。万三千看到这位老妪,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恭敬。他知道,这位才是真正的大客户。是那种连天熵神帝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古老存在。叶玄轩看着她。“请讲。”老妪笑了。她的笑容好比春风,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痕。她没有讲什么波澜壮阔的史诗。也没有讲什么毁天灭地的战争。她只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了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她等了一个人。等了三千个纪元。从宇宙的黎明,等到星辰的黄昏。从万物的新生,等到法则的腐朽。她甚至已经忘记了那个人的名字,忘记了他的样貌。她只记得,当年在那棵最初的智慧古树下,那个人对她说:“等我回来。”“我带你去看一场永不落幕的星雨。”故事讲完了。很短。很平淡。平淡到让周围那些窥探的神魔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然而,叶玄轩却听懂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走上前。“奉父皇之命,前来取‘希望’。”妖异青年的声音冰冷而傲慢,不带一丝感情。他看着万三千,仿佛在看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万三千顶着那股足以让神明都为之崩溃的压力,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的笑容。“欢迎三皇子殿下。”“按照规矩,请您先讲一个故事。”“故事?”熵无厌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本皇子的故事就是,本皇子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拿。”“至于价钱。”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万三千轻轻一点。“你的命,够吗?”一道灰色的、充满了终结与毁灭之力的熵增死光瞬间射出。然而,那道足以湮灭一方小世界的死光,在距离万三千还有三尺的地方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抹去。熵无厌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到不知何时,那个种土豆的白衣男人已经出现在了万三千的身前。“你的故事很没新意。”叶玄轩看着他摇了摇头。“霸道总裁抢东西的戏码,我在前世的电视剧里看腻了。”“换一个吧。”熵无厌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强大的气息。他就像一个凡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种地农夫。可就是这个农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必杀的一击。“你到底是谁?”熵无厌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凝重。“我?”叶玄轩笑了。“一个喜欢听故事的农民。”“既然你不愿意主动讲,那我就只好自己来取了。”他说着,也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熵无厌遥遥一点。没有惊天动地的威能,也没有毁天灭地的法则。熵无厌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存在,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下一刻,他的眼前斗转星移。他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熵神朝三皇子。他回到了自己最弱小、最卑微、最不愿意回忆起的那个童年。他看到自己被无数的兄弟姐妹踩在脚下肆意凌辱。他看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