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改在密林三里处。“
话音未落,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浑身是血的信使撞开灌木,怀里的信筒还滴着血:“唐...唐大人!“他的喉咙里发出嘶鸣,显然中了毒,手指拼命指向东方,“暗...暗夜之主的大军...在星湖东岸...集结...“唐冥抓住他的手腕。信使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紫,腕脉跳得像擂鼓:“多少人?“信使张了张嘴,血沫混着黑紫色黏液涌出来。他颤抖的手指比了个“三“,又比了个“五“——三十五队?三万五千?唐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信使,对老侦察兵道:“带他回营地,让药庐用冰魄草吊命。“等信使被抬走,唐冥摸出怀里的青铜哨子。这是他与神圣守护者的暗号,三长两短代表紧急变阵。哨音穿透密林时,他看见云层里的幽蓝光点突然密集起来,像被捅了窝的马蜂。第二次动员大会是在篝火重新点燃时召开的。唐冥站在新搭的石台上,望着台下攥紧武器的战士、攥紧农具的百姓,还有攥紧药囊的医者,突然想起六十年前那个喂小狼崽吃干粮的自己——那时他以为只要够强就能保护想保护的人,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力量藏在这些发亮的眼睛里。“星湖的水是甜的。“他的声音比方才更沉,“等打完这仗,我们要在湖边种稻子,种桃树,让孩子们光着脚在田埂上跑。“他举起昊天锤,冥界符文在火光中流转如活物,“但首先,我们要让暗夜之主知道——““敢碰我们的稻子,就拆了他的骨头当肥料!“改革先锋突然吼了一嗓子。他的算盘不知何时别在了胸前,珠子被攥得咔咔响。“拆了他的骨头当肥料!“台下的呼喊像滚石,从最前排的刀盾手,滚到最后排的老铁匠,滚到抱着小孙女的农妇怀里——那小丫头举着根树枝,也奶声奶气地喊。民意代表站在粮库前的石墩上,举着半块烤薯:“等打完仗,我请大家吃烤薯!管够!“他的炭灰脸被火光照得发亮,像块烧红的煤。就在这时,帆布帐篷的门被撞开。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冲进来,盔甲上的铁片撞出刺耳的响。他的脸色比阴云还白,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直到他抬起手,众人这才看见他掌心攥着半截带鳞的尾巴,暗紫色的黏液正顺着指缝往下滴。帐篷里的喧哗声突然消失了。唐冥望着那截尾巴,喉咙里的冰锥突然刺得更深。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混着远处密林中传来的,此起彼伏的鸦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