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突然停了。营地的火光逐渐熄灭,只剩下几处残火在跳跃。唐冥听见木墙下传来欢呼,看见神圣守护者带着玄甲卫从黑雾里走出,银甲上沾着血却依然发亮。改革先锋从箭塔上爬下来,裤腿烧了个大洞,却举着半罐没扔完的冥火油大笑。民意代表蹲在受伤的民壮旁,用青衫下摆帮人包扎伤口,发间沾着草屑却笑得温柔。“大人!“百夫长一瘸一拐地跑来,怀里抱着面染血的玄铁营旗帜,“死士还剩八十三人,都在收拾战场。“唐冥接过旗帜,指尖触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那是玄铁营每战死一人,活着的兄弟就刻下的名字。他突然想起三日前,最后加入的新兵在旗帜上刻名字时说:“等打完这仗,我要把名字擦掉,因为...因为我们都会活着。“月光更亮了。唐冥望着满地狼藉,望着那些活着的、受伤的、死去的人,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抬起头,望向东方——那里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要来了。“传我命令。“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把所有伤者送到医馆,死者...按他们的家乡习俗安葬。玄铁营剩下的兄弟,每人升两级军饷。“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另外,给王婶送两袋最好的红薯。“人群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快变成震耳欲聋的欢呼。唐冥望着这些他用三年时间守护的人,望着这些此刻愿意为他拼命的人,突然明白——或许他一直在寻找的平衡,从来都不在天下大同的理想与个人情感之间,而在这些愿意与他并肩的人眼里。就在这时,传令兵的马蹄声打破了喧嚣。那士兵滚鞍下马,手里的信笺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大人!北方急报!武魂殿的黄金一代...带着十万大军,过了青石关!“唐冥的手微微一颤。他望向东方渐白的天空,忽然笑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