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俑指甲里渗出的黑血。
他不动声色捏紧袖中的残玉,残玉突然发烫,在掌心烙出个小红点。
\"到了!\"陆小棠推开双开木门,镀着金漆的展柜在灯光下泛着暖光,青铜鼎端端正正摆在丝绒垫上。
韩锋的呼吸顿了顿——鼎身的云雷纹比照片里更清晰,可天机之眼里,那些纹路间的灰雾却有些虚浮,像被什么东西罩住了层膜。
\"这是西周的'玄鸟鼎',\"陆小棠踮脚去调展柜的射灯,发梢扫过他手背,\"沈少说这是家传重器,可我总觉得......\"她突然噤声,因为韩锋的指尖已经贴上展柜玻璃。
凉气透过玻璃渗进掌心,韩锋的眉心微微发烫。
天机之眼里,青铜鼎的气数突然翻涌——不是活祭锁链那种纠缠的灰雾,而是一团乱麻似的黑气,裹着几缕极淡的金光。+d\u,a¢n`q.i-n-g\s·i_.~o?r!g·
更蹊跷的是,鼎足内侧有道极细的裂痕,裂痕里渗出的气数竟和他袖中残玉的银线接上了。
\"陈哥?\"陆小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怎么......\"
\"没事。\"韩锋后退半步,指甲掐进掌心,把眼底的锐光压成迷茫,\"就是觉得这鼎......看着不太像老东西。\"
陆小棠的眼睛瞬间瞪圆:\"我也这么觉得!
可沈少找了三个老鉴定师都说是真......\"她的话突然被走廊传来的脚步声截断。
韩锋转头,看见沈墨白的贴身侍女林月抱着个檀木盒走过来,盒盖缝隙里漏出丝青灰色的光,和皇陵活祭锁链末端那些发光体,颜色一模一样。
\"陆小姐,沈少让您去前台核对拍品顺序。\"林月垂着眼,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这位是......\"
\"新来的学徒。\"陆小棠拽了拽韩锋的袖子,\"我带他认认路。\"
林月的目光在韩锋脸上停了两秒,又落到他别着的胸牌上。
韩锋能感觉到她的气数在天机之眼里跳动——四品相师的修为,却藏着缕极淡的紫芒,是传递情报时才会有的气运波动。
\"那快去吧。\"林月错开身,檀木盒擦过韩锋手臂的瞬间,他袖中残玉突然灼痛。
他盯着林月走向展柜的背影,看着她将檀木盒放在青铜鼎旁,盒盖掀开的刹那,有什么东西闪了闪——不是鼎,是展柜下方的暗格。
\"走啊?\"陆小棠扯他。
韩锋收回视线,跟着她往门外走。
经过展柜时,他假装被地毯绊了下,手撑在展柜边缘——指尖触到的不是玻璃,而是道极细的缝隙。
他垂眼,看见展柜底部刻着行极小的字:\"以假乱真,以真藏假\"。
后台的灯光突然暗了暗。
韩锋抬头,正撞进林月的眼睛。
她站在展柜前,檀木盒已经打开,里面躺着块和他虎符残片纹路相似的青铜残块。
而在她身后,青铜鼎的云雷纹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韩锋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天机之眼里,展柜中那尊玄鸟鼎的气数愈发虚浮,原本裹着的黑气像被抽走了主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展柜底部的暗格里钻——方才林月掀开檀木盒时,他瞥见的那抹青灰光芒,此刻正从暗格缝隙里渗出来,像条无形的线,将玄鸟鼎的气数往某个方向牵引。
\"陈三?\"陆小棠的声音带着疑惑,\"你手怎么抖成这样?\"
韩锋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撑在展柜边缘的手正在微颤。
他慌忙缩回手,喉咙发紧:\"可能...可能是冷气太足。\"余光扫过展柜底部那行极小的字——\"以假乱真,以真藏假\",心跳陡然加速。
\"小棠。\"
阴恻恻的男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韩锋抬头,正撞进沈墨白似笑非笑的眼睛。
对方穿了件墨色唐装,腰间挂着块羊脂玉牌,七品相师的气数如暗潮般在周身翻涌,连空气都跟着沉甸甸的。
陆小棠的肩膀明显一僵:\"沈...沈少。\"
沈墨白的目光在韩锋身上慢慢扫过,停在他左胸的学徒胸牌上:\"新招的?\"
\"陈三,跟着师父来学眼的。\"韩锋垂着头,把喉结里的锐气压成发颤的谦卑,\"师父说沈少鉴宝最是...最是...\"
\"最是眼毒?\"沈墨白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捏住韩锋后颈。
指腹碾过那道未愈的伤口时,韩锋差点咬碎后槽牙——这孙子故意按在最疼的地方。\"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