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画出第一道剑痕,"希望你们快点出来,不然"
她的目光扫过远处扬起的沙尘,那里有十九点黑影正在逼近,为首者腰间的令牌泛着幽蓝光芒,像极了韩锋那枚命门令的倒影。
红衣女的剑尖在青石板上划出第三道剑痕时,铁锈味突然浓重了三倍。
她手腕微颤,剑穗上的珊瑚珠擦过手背,凉意顺着血脉窜进心脏——那是十九道气息逼近的警示。
"三重北斗,生门在离位。"她低喝一声,左脚猛地跺在第三道剑痕末端,地面应声裂开蛛网状纹路,三枚锈迹斑斑的青铜钉"叮"地从袖中弹出,精准钉入三个星位。
风掀起她的红色斗篷,露出腰间那串用敌人骨珠串成的腰坠,每颗骨珠都在微微发烫——这是她跟了韩锋三年来,第一次在守护任务中如此紧张。
祭坛内的光门闭合声传来时,她刚好完成最后一道锁魂印。
剑穗在腕间绕了三圈又松开,指尖抚过剑脊上那道和韩锋一起在西夏皇陵刻下的裂痕。"守不住的话,就把命赔在这里。"她对着风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握剑的手却稳得像铸进了山石。
十九道黑影在三百步外停住。
为首者摘下斗笠,月光照亮他腰间的幽蓝令牌——和韩锋那枚命门令竟有七分相似。"血衣卫统领,萧九。"他声音像砂纸磨过铁板,"奉国师令,取韩锋项上人头。"
红衣女的瞳孔缩成针尖。
她想起韩锋三天前醉酒时说的话:"血衣卫早该在二十年前的灭门案里死绝了"原来当年的斩草,终究还是留了根。
她舔了舔嘴角,剑刃嗡鸣着震落三片沾血的鸦羽——这是她杀人前的习惯。
而此刻的韩锋,正陷入比外界更汹涌的浪潮里。
意识被拽入幻境的瞬间,他闻到了破庙特有的霉味。
童年的自己蜷缩在神龛下,怀里的缺碗盛着半冷的稀粥,碗沿的豁口割得掌心生疼。"小叫花子也配学相术?"尖刻的骂声从殿外传来,是当年赶他出相师堂的赵管事,"连块碎玉都看不出年份,还敢说自己是天选?"
幻境里的幼年韩锋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没擦净的泪痕。
韩锋突然看清了——那不是恐惧,是不甘。
他想起老乞丐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龟甲,龟甲上的裂纹像极了星空:"小友啊,你眼里的光太烫,他们怕,所以要踩灭。
可你记住,被踩进泥里的种子,才会拼命往天上长。"
"所以我拼命长了。"成年韩锋的声音在幻境里响起。
他蹲下身,与幼年的自己平视。
记忆里那些刺耳的嘲讽突然变了调子:赵管事摔碎的玉牌其实是仿品,他当时就看出了;被扔出相师堂那天,他在门槛下捡到了半本残缺的《天机要术》;老乞丐的热粥里,总藏着用荷叶包好的相师秘典
"原来不是他们踩我,是我借他们的手,把自己埋进了更肥沃的土里。"韩锋笑了,伸手替幼年的自己抹去眼泪。
幻境突然开始扭曲,神龛上的破菩萨像裂开,露出背后满天星斗——和老乞丐临终时身后的星空一模一样。
命运审判者的虚影再次浮现时,韩锋正站在星海中。
它的轮廓不再那么锋利,眼瞳里流转着星河的光:"你直面了执念的本质。
第一关,过。"
识海里的天师印记突然灼烧起来。
韩锋捂住额头,却摸到一手温热的灵力——那印记正在重组,原本的"七品"纹路像冰雪消融,新的印记从混沌中浮起,一笔一画刻着"天命破除者"。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崩解。
"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审判者的声音渐弱,幻境开始消散。
韩锋最后看见的,是老乞丐的身影融入星群前的微笑,和他口型里的"走下去"。
当意识重新回到身体时,韩锋的指尖最先恢复知觉。
他摸到了祭坛的青石板,触感冰凉,带着点潮湿的腥气——那是红衣女刚刚布完剑阵留下的血印。
"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