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递出来的。"
苏若苕接过信,信笺边缘还带着温热,像是刚从人怀里掏出来的。
展开一看,墨迹未干的小楷刺得她眼睛疼:"御史台接密报,查前朝公主遗孤,着令三日内查访京都高门未出阁女子,重点......"她喉结动了动,"重点查苏府嫡女苏若苕。"
顾砚之的手按在腰间软剑上,剑鞘撞在案角发出轻响。
沈清妍伸手按住他手背:"别急,信里还说——"她顿了顿,"御史台派来的人,是吏部侍郎家的三公子,明日未时到府。"
苏若苕突然笑了。
她把信折成小方块,塞进顾砚之掌心:"砚之,你说咱们苏府的门槛,够不够高?"
顾砚之望着她眼底跳动的光,突然也笑了:"不够高的话,我让人连夜搬块侯府的汉白玉来垫着。"
老夫人突然站起身,扶着椅背的手青筋凸起:"苕苕,你母亲的妆匣最底层,有个檀木盒子......"
"祖母。"苏若苕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明日未时前,我们什么都不做。"她歪头一笑,像从前在观音庵哄小沙弥时那样,"但明日未时后......"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第二声还没响完,就听前院传来打更人的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沈清妍突然侧耳:"好像有马蹄声往这边来。"
顾砚之走到窗前掀开帘子。
月光下,两盏灯笼在街角忽明忽暗,灯笼上的"御史台"三个字被风吹得摇晃,像两团要烧起来的火。
苏若苕摸了摸袖中半块玉坠,指尖触到"承"字的刻痕。
她转头看向顾砚之,后者正把软剑往腰间按了按,剑穗上的珊瑚珠在月光下泛着血色。
"要来了。"她说。
"我在。"顾砚之说。
案上那盏茶己经凉了,残灰在醋水里浮浮沉沉,像片不肯沉底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