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聘礼备上——不过呀,"她指了指御赐绣样,"得把这凤凰绣得比真的还精神,成么?"
柳绣娘使劲点头,头发上的木簪都晃掉了。
张婆子缩在墙角,手里的绣线绞成了乱麻,见顾砚之扫过来,赶紧低头往门外挪,裙角勾住凳脚,"咚"地摔了个屁股墩。
苏若苕抿着嘴笑,转头对顾砚之道:"明日让账房查查,谁这么大方塞银子——"她忽然顿住,目光落在他袖角,"呀,你袖扣歪了。"
顾砚之低头去扶袖扣,指腹却悄悄蹭过她手背。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绣娘们围在御赐绣样前叽叽喳喳,有人说"这凤冠得用累丝金线",有人说"尾羽得掺孔雀毛"。
小满婶突然喊:"苏小姐,您说的落款,是用银线还是彩线?"
苏若苕冲她眨眨眼:"自然是用最好的金线——往后啊,全大晋的人,都要知道咱们苏府绣娘的名字。"
夜更深了,绣房里的灯却越点越亮。
顾砚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轻声道:"方才你问顾家站哪边......"他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银杏胎记,"我祖父的选择,明日带你去看。"
苏若苕望着窗外渐圆的月亮,忽然听见东墙根传来"扑棱"一声——像是夜鸟惊飞,又像是谁的衣摆擦过砖墙。
她眯了眯眼,却只看见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晃,像谁的手在比划什么。
"明日再说。"她拉着他往回走,鞋尖踢到块碎瓷,在地上划出火星,"明日啊,先看柳绣娘绣凤凰,再看......"她忽然笑出声,"再看谁的手,伸得太长。"
绣房里的喧闹渐渐远了,桂香裹着蜜饯甜香漫进夜色。
东墙根下,那道黑影又缩了缩,腰间玉佩撞出细碎的响——正是方才在老槐树下的那枚,刻着"苏"字的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