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数字忽明忽暗。"姑娘您瞧,"小桃指着一处批注,"这月支给绣房的线钱,比上月多了五两。
可刘婶说,线庄子的老板明明降了价。"
苏若苕凑过去。
账页边缘有块墨渍,像是被水晕开的。
她从妆匣里摸出个铜匣子,取出里头的旧信纸——那是生母临终前写的家书,墨迹己经发脆,可笔锋里的刚劲还在。
"这笔记..."她指尖轻轻划过账册上的批注,"和母亲手札里的'庄'字,连勾笔的弧度都像。"
窗外突然起了风。
竹帘被吹得噼啪响,烛火晃了晃,差点熄灭。
苏若苕慌忙用手护着,却见烛影里,铜匣底压着的半块双鱼佩闪了闪——那是今早从主母鬓边银簪上落下来的,她捡的时候,主母连头都没回。
"小桃,把账册收起来。"她突然站起身,把绣绷搁在案头,"明早...明早我要去绣房。"
夜风掀起窗纱,吹得绣绷上的并蒂莲轻轻摇晃。
那半片没绣完的花瓣底下,隐约能看见几处针脚——是柳绣娘夜里偷偷补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暖光,像极了藏在暗处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