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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绥歌顿住,把手里的杯子放下,视线移到被打湿的窗纸上。
仙界也会下雨吗?
那晏澜该走了吧。
尹束不喜欢雨声的嘈杂,她扯着手里的傀丝,傀儡把内室的帘子扯上,昏暗的外室似乎能闻到雨中腐朽的木头味,令人牙齿发酸,心思纷乱。
祁绥歌盯着跳跃的火烛,感受着雷雨声,莫名有些不安。
她在原地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向门口,伸手推开木门。
吱呀一声响,雨夜的阴湿扑面而来,暴雨瞬间打湿了她的衣袂一角,冰冷的空气充满肆意破坏的疯狂感,似乎能撕开秩序,走向彻底的无序狂野,不远处种着树木灵竹的土壤己经被打的坑坑洼洼。
有人站在雨里掀开眼眸盯着她,他的衣服己经湿透了,眼睫上还挂着雨,指尖还有血水,顺着暴雨落在地面的积水之中,被噼里啪啦砸落的雨吞没。
祁绥歌盯着晏澜,手指顿在门处,随后指尖一点点收回,绷紧在门侧。
在雨里对视是疯狂且不合时宜的,但也许是这场雨太具有破坏性了,又或者基石对她的影响有些大,导致祁绥歌的心跳有些失控。
对视其实很多时候比言语更具有魅力,在某些时刻,言语是那么的单薄,而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知晓千言万语。
晏澜站在原地没动,雨水落在他身上,他静了几息,悄然用妖气洗干净指腹的血水。
既没有选择向前,也没有选择离开,在这种时刻他居然下意识地想让自己在她面前看着不那么狼狈。
祁绥歌看着雨水顺着青年的指尖落在水洼之中,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她静了很久,久到自己的衣袂被外面飘打的雨丝全部浸透。
从未有过这么一刻,祁绥歌觉得晏澜是如此符合贪妄两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