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长满了滑腻的青苔,地上堆积着厚厚的腐叶,散发着泥土和霉菌的味道。不远处,隐约传来灵兽园方向残留的骚动余波和豪猪的哼唧声,还有…一些低阶弟子活动的声音。
“活人…很多…” 王玄风残存的意识贪婪地扫视着那些代表生命力的气息光点。他需要宿主!一个能承载他这缕残魂、让他休养生息、重燃魔火的躯壳!目标必须满足几个条件:靠近禁制边缘(方便他钻出)、修为低微(无力反抗)、心志不坚(易于侵蚀)、最好还心存怨怼(魔念的温床)…
他的魂丝如同无形的探测器,在空气中无声蔓延,筛选着符合条件的目标。.k¨a*n′s~h¨u+q+u′n?.¢c,o?m/
突然!
魂丝猛地一顿!
距离他藏身的岩壁缝隙约莫百步之外,一处更为茂密的灌木丛后,一个穿着灰色杂役弟子服饰的瘦小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蹲在那里!
那弟子看起来十六七岁年纪,尖嘴猴腮,脸色蜡黄,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透着股市侩和怯懦。他正紧张地搓着手,对着身前一小块刚翻开的泥土念念有词:
“…土地爷保佑,灶王爷显灵,弟子张阿牛诚心供奉…昨天偷…呃,捡来的那株十年份的聚气草,可千万别被刘扒皮发现啊…弟子就指着它换两块灵石,去山下‘醉仙居’开开荤呢…”
他一边念叨,一边小心翼翼地将一株叶片有些蔫巴、灵气微弱的草药埋进土里,还用脚仔细地把土踩实,又拔了几根旁边的杂草盖在上面做伪装。做完这一切,他紧张地左右张望,确认无人,才抹了把额头的虚汗,脸上露出一丝窃喜和侥幸。
“资质…低劣…根骨…下下…心性…猥琐贪婪…怨气…对那个‘刘扒皮’的畏惧和不满倒是不小…” 王玄风残魂的意识迅速评估着这个名叫张阿牛的低阶弟子。
完美!简直是量身定做的劣质容器!修为低得可怜,炼气一层都勉勉强强,魂海脆弱得如同纸糊!心志更是稀烂,贪图小利,畏首畏尾,还自带对管事的怨怼情绪!这种货色,侵蚀起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虽然这躯壳资质差到令人发指,远不如他原本看中的欧卫那具蕴含玄龙血脉的宝体,但此刻,这已经是绝境中唯一的选择!只要能寄生进去,凭借他魔尊的手段,总有办法慢慢改造、掠夺、最终东山再起!
“就是…你了!” 残魂不再犹豫。那根凝聚了他最后力量的、近乎透明的黑色魂丝,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猛地从岩缝中电射而出!速度快到极致,却又无声无息,没有带起一丝微风!
张阿牛刚刚埋好他的“赃物”,正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心头盘算着等聚气草“安全”了能换几个灵石,是吃酱肘子好还是红烧肉香…丝毫没有察觉到死亡的阴影已经降临。
噗!
一声轻微的、仿佛水泡破裂的声响,在他后颈处响起。
张阿牛只觉得脖子后面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微微一麻,下意识地伸手去挠。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后颈皮肤的瞬间,一股冰冷、滑腻、带着无尽怨毒和贪婪的诡异感觉,如同一条湿冷的毒蛇,猛地顺着他的脊椎骨,闪电般钻入了他的脑海深处!
“呃…” 张阿牛浑身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脸上的窃喜和盘算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茫然和恐惧!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好像突然硬塞进了一大团冰冷的、粘稠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东西带着可怕的吸力,正在疯狂地吞噬着他本就微弱的神智和灵力!
他想叫,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跑,身体却如同被冻僵的木头,完全不听使唤!只有眼珠子还能惊恐地转动,瞳孔深处,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暗红色幽光,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正悄然晕染开来,迅速吞噬着原本属于张阿牛的浑浊眼白。
剧痛!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从脑海深处爆发!张阿牛的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残存的意念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蝼蚁…反抗…毫无意义…” 一个冰冷、沙哑、充满了无尽怨毒和傲慢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直接在他混乱的识海中响起!那声音带着恐怖的威压,瞬间碾碎了他所有微弱的抵抗意志。
“献出…你的躯壳…你的怨恨…你的不甘…本尊…赐你力量…” 魔音如同蚀骨的蛆虫,不断钻入他意识最深处,诱惑着,恐吓着。
张阿牛那点可怜的意志力,在这魔尊残魂面前,脆弱得如同蛋壳。对管事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