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反而…嘴角那丝几不可察的促狭笑意更深了?
他慢悠悠地放下木鱼槌,枯瘦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捻动着那串油光发亮的念珠,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如同在点评一个不懂事的顽童:
“唔…蛋火攻心,口舌生疮。怨气郁结,戾气深重。施主啊…你这颗蛋…病得不轻呐…” 他摇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老衲观其纹路晦暗,气息浮躁,显是先天不足,后天失调,又兼之…嗯…可能被人盘得太多,盘出火气来了。”
“盘…盘出火气?” 陆仁贾一脸茫然。
“没错。” 老和尚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浑浊的目光扫过陆仁贾那张油光满面的胖脸,“施主面色油润,手泽丰盈,想必平日没少盘弄此蛋,以手温滋养,盼其早日孵化。殊不知,过犹不及。手汗污浊,杂气侵染,加之施主心念不纯,贪念过甚,种种欲念杂气渗入蛋壳,犹如污油入清水,岂能不生燥火?这蛋…骂人…不过是火气外泄罢了。”
陆仁贾:“……” 他低头看看自己那双确实不算干净的手,再看看怀里那颗仿佛被说中痛点、震动得更厉害、意念骂得更凶的妖卵(“放屁!本座天生地养!岂会被你这腌臜胖子盘出火气?!秃驴!你血口喷蛋!”),竟一时无言以对,感觉好像…有点道理?
“那…那大师…可有解法?” 陆仁贾下意识地问,小眼睛里闪烁着市侩的精光(要是能治好蛋爷的“上火”,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解法?” 老和尚慢悠悠地拖长了音调,枯瘦的手指捻动念珠的速度加快了一丝,“简单。一曰:净手焚香,心怀敬畏,莫要再以俗手污浊之气亵渎灵物。”
“二曰:置于清净之地,以晨露暮霭、日月精华徐徐滋养,涤荡其内蕴之燥火戾气。”
“三嘛…” 他浑浊的眼珠转向欧卫,嘴角那丝促狭的笑意几乎要压不住,“需得借这位小施主肩头那缕‘桃花煞气’一用。”
“借…借桃花煞气?” 欧卫一脸懵逼。
“正是。” 老和尚一本正经,“桃花劫,虽为情蛊,却也蕴含一丝至纯至阴的乙木精气与惑乱红尘的迷离煞气。正所谓阴极阳生,煞极反哺。将此煞气引出少许,置于蛋壳之上,以阴煞之寒,中和其内蕴燥火,阴阳相济,或可…降降火气。”
他话音刚落——
“滚!!!本座才不要那腌臜桃花的煞气!臭烘烘!脏兮兮!秃驴!你安的什么心?!想毒死本座继承蛋壳吗?!痴心妄想!!”妖卵的意念骂得更加凶狠,震动得陆仁贾手臂发麻。
欧卫看着老和尚那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再看看怀里震动不休、骂声震天的妖卵,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解法?!
就在这混乱的蛋骂声中,一直趴在地上闭目养神(实则生闷气)的小黑(玄龟),极其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它那双冰冷的狗眼扫过喋喋不休的老和尚,扫过震动骂街的妖卵,最后落在欧卫肩头那朵不安分的桃花上。
一股沉重如山、带着被聒噪打扰了清净的滔天怒意,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老和尚捻动念珠的手指微微一顿,浑浊的眼珠转向小黑,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郑重之色,缓缓道:“这位…狗施主。戾气深藏,渊渟岳峙。只是…这腿伤…”
他浑浊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狗毛,看到小黑伤腿深处那被魔秽侵蚀、被双重“圣药”蹂躏、又被妖凰翎羽火力滋养、正艰难运转的玄冥本源寒气。
“阴寒入骨,魔秽缠经,火毒侵肌…啧啧…” 老和尚摇摇头,如同在点评一道工序复杂的黑暗料理,“伤得…颇有层次感。寻常药物,怕是难以根治。”
小黑(玄龟)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不爽的咕噜。(废话!还用你说?!)
“不过…” 老和尚话锋一转,枯瘦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指向大殿角落,那里堆着一些破旧的蒲团和杂物,“老衲观施主这腿伤深处,似有一股极其精纯、源自本源的先天寒气正在艰难运转,驱逐外邪。此乃大善!只需外力稍加引导,助其疏通经络,涤荡污秽,辅以…”
他浑浊的目光又瞟向欧卫怀里那根露出半截、流淌着赤金神华的妖凰尾翎,嘴角再次勾起那丝促狭的笑意:
“…辅以那根…‘烧烤签子’上散发的温和火力,内外相济,冰火调和。假以时日,或可…嗯…长出几根新狗毛?”
“烧烤签子?!” 欧卫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堂堂妖凰尾翎,在你这老和尚嘴里成烧烤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