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依稀可见,“报假警是要负责任的!知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直站我身后的大头迅速用手肘隐蔽地、用力地顶了我后腰眼一下!同时凑近半步,压得极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钻进我耳朵:
“我滴廷哥!你这……上来就‘人死了埋哪的叨叨’,搞得跟算命先生似的……人家警察同志能信你这套?”
我被他这一顶,后背瞬间冒出冷汗,脑子也清醒了——操!惯性思维害死人!光想着玉佩里那个“见证者”了,忘了跟阳间的官家打交道,得用阳间的规矩!这他娘的怎么圆?总不能扯着嗓子喊“玉佩里有个女鬼跟我伙计托梦说她被砸死了扔塘里了吧”?
一股子心虚后知后觉地爬上来,我只能下意识地用同样低的气音回他:“……那该咋说?这种邪乎事儿,咱也没经验啊!”
大头没回话,小眼睛迅速瞟了一眼旁边还惊魂未定、大气不敢出的波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道:“他不是公家单位混饭的吗?多少懂点门道规矩!快!问问他!这节骨眼上,就得用他的壳子装!”
我立刻扭头,把全部的希望和压力都投向波仔。在路灯晦暗的光线下,我那眼神,估计都能把他那身皮夹克烧出俩窟窿。
波仔被我们盯得一缩脖子,压力山大。就在他鼓起勇气,嘴唇哆嗦着刚要开口组织词句的时候——
一道沉厚、带着职业习惯的平静声音,突然从我们侧后方响起。声音来源是警车旁那位之前倚着车门、显得较为年轻精干、一直没说话的警察。他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站到了那位发火的中年警员身边,锐利的目光同样锁定在我脸上,语气倒是出奇的平和,却带着一种看透人心的穿透力:
“等等,”他开口,打断了中年警官即将爆发的下一波怒气,然后那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照在我脸上,缓缓问道:
“你报案的那个消息……”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但字字清晰:
“……是不是听别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