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响了,贝米收拾好书本,跟刘娟一起走出校门,穿蓝工装的学生们推着自行车涌出校门,车铃铛响成一片。~q·u`s·h.u¨c*h,e`n¨g..^c\o?m`
“贝米,周末去西单逛逛不?你穿衣服真好看,教教我呗,还有那里新开了家服装店。”刘娟兴致勃勃地说。
贝米今天穿了件嫩黄色连衣裙,两个松松垮垮的麻花辫发尾还用黄丝带系成蝴蝶结,在一片灰蓝的人群里显得格外出众。
她刚要回答,目光却定在不远处的槐树下,一辆军用吉普车旁,男人一身笔挺军装靠在车门上,夕阳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
这年头能开得起车的人是极少数,何况还是一个这么帅的男人站在那,瞬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怎么了?”刘娟顺着她视线看去,惊呼,“当兵的接对象呢?”
听见这话,贝米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她摸了摸书包里空荡荡的饭盒袋,犹豫要不要把上次的铝盒要回来。
还没等做好决定,就在这时,一个穿粉裙子的姑娘从她们身边跑过,两条油亮的大辫子在身后甩啊甩,笑着和男人说:“等很久了吧?”
贝米愣住,看到那姑娘亲热地挽住男人的胳膊,又不知说了什么,逗得他嘴角微微上扬。^x¢7.0!0+t¢x?t′.,c-o`m′
“走吧。”她转身往公交站走,嗓子眼莫名有点发紧。
难怪那天让他收下点心那么勉强,原来早就有对象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刘娟担心地问,“中暑了?”
贝米用手扇了扇风:“天太热了。”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到周末的安排上,“我周日还有其他事情,等下次再陪你逛街吧。”
公交车停下,贝米逃也似地跳上车。
透过车窗,她看见男人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但很快就被那姑娘拉开车门挡住了视线。
随后,前方的吉普车已经发动,扬起一阵尘土开远了。贝米攥紧书包带,心想还好没贸然去要饭盒,不然得多尴尬。
“同志,买票了。”售票员的大嗓门吓得她一激灵。
贝米转身从书包里拿钱,深吸一口气。比起纠结这些有的没的,还是想想怎么在周日给季家长辈留个好印象更实际。
而此时吉普车上,表妹张琳嘟着嘴抱怨:“延礼哥,你刚才看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季延礼单手打方向盘:“没什么。”
他瞥了眼后视镜里的公交车,“下回别叫我接,找你哥去。$,天>禧-=&小?说#¨/网±′ ?更1e新^最1全)±”
“我哥带兵拉练去了嘛。”
说着,张琳压低声音,“我妈说季奶奶这个周末要带程家那个乡下丫头去军队慰问?延礼哥,难道你真的会答应娶一个乡下丫头吗?”
“再废话就自己走回去。”
“你还没说呢。”张琳不依不饶。
“坐稳。”季延礼一脚油门,吉普车蹿了出去。
张琳在副驾惊叫:“慢点啊,我新烫的头发要吹乱啦。”
晚上,季延礼推开院门,老爷子恰巧坐在坐在院子藤椅上摇蒲扇,眼皮都没抬:“呦,季团长还认得家门?”
“爷爷,最近演习多。”他把军帽挂上衣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演习演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有,老子像你这么大时,你爸都会打酱油了。”
饭桌上,季奶奶给孙子盛了碗鸡汤:“周日我带程家那丫头去你们部队慰问,人家特意做了点心,你抽空见见。”
季延礼筷子一顿:“军区重地,外人能随便进?吃出问题谁负责?”
老爷子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外人?那是你未婚妻。”
“我可没答应。”
季奶奶急了:“你见过人家没有就说不答应?那丫头水灵灵的,说话跟百灵鸟似的,保准你喜欢。”
季延礼把火车上的遭遇说了一遍,着重描述了程家人攀附权贵的嘴脸。本以为最厌恶这种做派的老太太会站在自己这边,谁知老人家听完反而笑了:“那是程家人的主意!那孩子可能压根不知情呢。我瞧着那双眼透亮得很,不像有歪心思的。”
他嗤笑,能把他奶奶哄得团团转,能没心眼?
”哎呦,奶奶把这事给忘了,”季奶奶一拍大腿,“该管程家要张相片的。”
“都说了不看。”季延礼不耐烦地推开碗筷就要起身。
老爷子眯着眼睛,阴阳怪气道:“你小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