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手里提着换洗衣物,看见季延礼还在,赶紧放下东西:“季团长,您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n.y\d·x~s¢w?.~c-o/m~”
季延礼点点头,最后看了眼病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贝米,转身大步走出病房。
走廊的灯光惨白,照得他脸色愈发阴沉。
“团长,”冯飞快步跟上,压低声音,“打听清楚了,是林婷婷在学校当众推的贝同志,好多学生都看见了。”
“林婷婷?”季延礼脚步猛地顿住,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冯飞莫名觉得周围的温度骤降,不敢再多言,只重重点头:“是。”
……
林婷婷几乎是逃回家的,刚回去就一头扎进自己房间,反手锁了门。
她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一会儿是贝米倒在地上痛苦哭泣的脸,一会儿是全班同学鄙夷愤怒的眼神,还有陈红那尖锐刺耳的指责声。
不!
林婷婷用力甩头,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是她活该,是她设计我,对,就是她故意激怒我的。”她神经质地喃喃自语,试图用愤怒驱散心底那不断蔓延的恐慌,“装模作样的贱人,都是她的错。”
客厅里,何丁香还在絮叨:“婷婷,这两天抽空去季家看看老太太,陪她说说话。”
林婷婷心烦意乱,根本没心思应付:“妈,我、我有点不舒服,过几天再说吧。”
“不舒服?我看你是…”何丁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开门!公安局的!”
客厅里的人满脸惊愕,林父作为部队里的一名干事,闻言心里一沉,预感不妙。
林婷婷的奶奶更是尖声叫起来:“公安局找我们家干什么?是不是婷婷在外面惹祸了。”
林父强作镇定地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两名穿着八三式橄榄绿警服的公安干警。
为首的中年公安亮出证件:“林婷婷同志在吗?她涉嫌故意伤人,请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
“故意伤人?”何丁香腿一软,差点瘫倒。
林奶奶更是拍着大腿哭嚎起来:“哎哟我的天爷啊,这赔钱货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要杀头啊这是!”
“我没有,我是被陷害的!是贝米陷害我!我不去!”林婷婷在房间里发出凄厉的哭喊,死死抵着门。
“林婷婷同志,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公安的声音陡然严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再不开门,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林父脸色一变,知道事态严重,绝不是撒泼耍赖能解决的。¥!零?.?点:看÷$×书( a更^新?<最t/?全ˉ¢
他转身对着紧闭的房门低吼:“婷婷,把门打开,跟公安同志说清楚。”
但门内只有哭声。
僵持片刻,一名公安上前一步,语气冰冷:“破门。”
门锁被强行破坏的声音伴随着屋内人绝望的尖叫响起。
林婷婷很快被两名公安干警一左一右控制住,强行带了出来。
“我没有,我没有推她,我是被冤枉的!是贝米陷害我,我不去!我不去公安局!”
无论她如何哭嚎踢打,最终还是被强行带出了家门,塞进了停在外面的警用边三轮摩托的跨斗里。
警笛没拉,但那刺眼的警灯闪烁,足以让左邻右舍都探出头来,指指点点。
何丁香的哭声和林奶奶的咒骂声在门关上后还隐约传来。
警车驶离后,林婷婷抖着嗓子问押着她的公安:“贝米…她怎么样了?”
公安目不斜视,声音毫无波澜:“还在医院住院观察。”
公安局里。
审讯室冰冷又压抑,灯光打在林婷婷惨白的脸上,她坐在硬邦邦的木头椅子上,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进这种地方,空气里弥漫着各种气味让她胃里一阵阵翻涌,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心脏。
“林婷婷同志,请你如实陈述事发经过。”公安抬起头,语气公事公办。
“公安同志,我…我不是故意的。”林婷婷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就是和陈红吵架,太生气了,不小心推了贝米一下,我真的没想伤害她。”
“不是故意的?”公安敲了敲桌面,“根据现场十几个同学的证词,你是用力推搡导致贝米同志撞上课桌,造成脑震荡和腰椎挫伤,这算故意伤害,明白吗?”
林婷婷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心里却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