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庭的槌音犹在耳边回荡,人群尚未完全散去。^r-a+n+w-e¨n!z!w′w′.`c_o`m¨
赵树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张伟面前,身后跟着同样泪流满面的赵王氏。“扑通!”一声闷响,赵树根双膝一软,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赵王氏见状,也跟着就要往下跪。“使不得!使不得!”张伟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用力,死死搀住了两位摇摇欲坠的老人。他的力气很大,稳稳地托住了他们。“张律师!您是俺们家的大恩人呐!”赵树根老泪纵横,声音嘶哑,涕泪糊了一脸。他仰着头,看着张伟,眼神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以复加的感激。“之前……之前您看俺可怜,说……说不要律师费……”赵树根哽咽着,猛地抬手,狠狠朝着自已脸上扇去!“啪!”的一声脆响。“当时俺还怀疑你!俺真不是个东西!俺该死!”他又扬起了手。张伟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眉头微皱:“赵大叔!您这是干什么!”“案子没接下来之前,您有所疑虑,那是人之常情!”张伟语气诚恳,带着安抚的力量:“我那小律所,跟京城沪市那些大牌律所确实没法比,您不放心是正常的。”赵树根却用力挣脱了一下,虽然没挣开,但态度无比坚决。,8!6′k?a·n^s?h?u·.¨n-e*t+“张律师!您别说了!”“这律师费,一定要给!必须给!”他急切地道:“俺家里还有十几万!现在全给您!您一定要收下!”十几万,对于这个贫困的家庭,几乎是全部的积蓄。“赵大叔,真不用……”张伟想要拒绝。这钱,他拿着烫手。“不行!”赵树根脖子一梗,带着农村人特有的执拗,“您不收,就是看不起俺!就是嫌俺的钱脏!”“俺婆娘这条命是您救回来的!这点钱算什么!”赵王氏也在一旁,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话语,不停地抹着眼泪,含糊不清地重复着:“要给……要给……”拉扯之间,张伟看着老人眼中那份不容拒绝的坚持和恳切,心中微叹。他明白,这不仅仅是律师费,更是这对老夫妇表达感激、寻求心安的一种方式。如果强行拒绝,反而会让他们背上沉重的人情债,心里更难受。“……好吧。”张伟最终松了口,“赵大叔,费用我会按我们江城律师的正常标准收取,用不了那么多。”“不行!说多少就多少!”赵树根斩钉截铁,“俺们不能占您便宜!”张伟无奈,知道再推辞下去也没意义。他掏出手机,调出自已的银行卡号:“那……就按您说的吧。”赵树根如获至宝,接过手机号,却又犯了难。\x·q?i+s,h¢e*n¢.?c_o′m¢他掏出自已那部用了七八年的智能手机,对着屏幕上的数字,手指笨拙地戳着,满脸茫然。“这……这咋弄啊?”他显然没用过手机转账。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正默默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李明远。赵树根眼睛一亮,也顾不上许多,几步跑过去,带着近乎哀求的语气:“检察官同志!您……您能不能帮俺个忙?”李明远一愣,停下了脚步。他看着眼前这个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农村老人,又看了看不远处同样有些无奈的张伟,眼神复杂。刚刚经历了一场颠覆他部分认知的庭审,此刻又被卷入这充满烟火气的“酬谢”场面,李明远的心情难以言喻。“什么事?”他尽量让自已的声音保持平静。“俺……俺想给张律师转点律师费,俺不会弄这个……”赵树根把自已的手机和写着卡号的纸条递过去,满脸期盼。李明远沉默了片刻。他推了推眼镜,接过了手机和纸条。 他站在那里,在法院庄严肃穆的背景下,低着头,手指在老人那部老旧的手机键盘上操作着。转账的过程有些繁琐,需要输入密码,确认信息。赵树根紧张地在一旁盯着,嘴里不停念叨着:“密码是俺生日……”李明远耐着性子,一步步操作完成。“好了。”他把手机还给赵树根。“谢谢!谢谢检察官同志!”赵树根感激涕零,又跑回张伟身边,激动地确认:“张律师,收到了吧?”张伟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银行的到账短信。他点了点头。赵树根夫妇这才像是完成了什么天大的使命,松了一口气。他们对着张伟又是千恩万谢,几乎要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