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云层,斑驳地洒落在营地之上。白凉矗立于村口,手掌高高举起遮挡在头顶,即便如此,仍有缕缕光线穿透指缝,照在她的脸上。
“吃点?”张顺天手里拿着一块干瘪的饼,迈步走了过来。白凉轻轻摆手,婉言谢绝。张顺天面色一沉,执拗地将饼递到白凉的嘴边,而白凉却偏过头去,再次拒绝。张顺天的耐心几乎耗尽,有些恼怒地说:“这里可不是府上,没有精致的小馄饨供你享用,你就凑合着吃点儿吧!”
“我不饿。”白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张顺天隐约感觉有些异样,似乎带着一丝哽咽。但当他望向白凉那张平静如常的脸庞时,又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哒哒哒,哒哒哒……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从村口蜿蜒的土路上,一名大兵骑着马疾驰而来。
认出这是昨晚回去送信的大兵后,白凉和张顺天瞬间将手中的饼抛诸脑后,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张顺天对这条路线了如指掌,开门见山地问道。
“路上遇到了霍家的人,他们说家主派他们来帮忙。”大兵虽然也是一夜未眠,但看上去精神抖擞。
白凉推测道:“估计是霍锦惜在茶楼得知我们要来坎儿村,所以特地派人来协助。”
大兵点头示意,目光转向白凉,满脸激动地说:“白参,这次我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白凉轻轻摆手,示意他冷静下来,让他有条理地讲述。
大兵翻身下马,稍作调整后,看着白凉和张顺天缓缓说道:“霍家的人传来消息,说在坎儿村里,他们曾挖过一条地道。”
张顺天好奇地问道:“挖地道做什么用呢?”
白凉仿佛昨晚的张顺天一般,回答道:“或许我知道一些情况。”
她接着说:“霍家的祖墓与坎儿村在同一个方向,听说当初造墓时,使用了长沙城外西边几十里外一座矿山中的特殊石头。”
张顺天不解地问:“用车推运不是比挖地道更快吗?”
之前前来报信的大兵解释道:“坎儿村的男丁众多,力气也大。之前这一带有马匪骚扰,他们就想挖个地洞躲藏。可能正是有了这个基础,霍家才会决定挖地道运石头的。”
此时,营地里不断有大兵向村口汇集。白凉听完大兵的话,好奇地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大兵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有一个跟我一同参军的兄弟就是坎儿村的,他有时会和我说起家里的事情。”
白凉听后恍然大悟。
有了新的线索后,白凉率领大兵们再次踏入村庄,此次众人皆提高了警惕。考虑到袭击村庄的贼人极有可能是通过村里的地道潜入,大家分散开来,前往昨天重点排查的村中心几间房屋进行搜索。而白凉与张顺天则带着数人,首奔昨晚他们曾探访过的那间土屋。
一进屋,传信的大兵连忙指向灶台:“就是这里,山儿说他们偏爱在不显眼之处挖掘地道。”话音未落,张顺天己迫不及待地一脚踹向灶台,伴随着一阵晃荡声,土灶轰然倒塌,尘土飞扬,弥漫了整个房间。然而,张顺天毫不在意,立刻蹲下身,开始用手扒拉废墟。
白凉见状也要蹲下帮忙,却被身旁的大兵们伸手拦住:“白参,让我们来干吧。”
还有大兵见白凉性情并不如传闻中那般冷峻,便热情地开口:“这么多人在这儿呢,菊花娘子,您就站一旁歇歇吧,昨晚您可是一宿未眠啊。”
白凉早己多次向张顺树表达过自己对“菊花娘子”这一称呼的不喜,也曾向始作俑者张顺水抱怨过。此刻,或许真是一夜未眠导致反应迟钝,她竟没有反驳这个称呼,只是站在一旁,偶尔伸手搭把手。
好在众人心齐,效率也高,很快,这边就从灶台下刨出了一个洞。探头往下望去,只见里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让人看了不禁心慌意乱。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地方也传来了好消息,几个男子先后喊道:“找到地道入口了!”“我这边也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