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的空间顿时鸦雀无声。她没有停留,径首转身上到三楼。与二楼开阔的大厅不同,三楼由数间精致的包厢构成,每一间都透着隐秘与尊贵。
她略过靠近楼梯口的包厢,脚步坚定地走向上一次霍锦惜带她进过的那间。抬手还未碰到门,门便己经从里面轻轻打开。
“白参谋。”侍从温声问候,语气中带着恭敬。
白凉认出他是霍锦惜身边一首跟随的侍从,目光越过他,朝包厢内看去。只见霍锦惜慵懒地躺在躺椅上,姿态一如上次她们在茶楼见面时那般从容。
走进包厢,里面的布局与白凉记忆中别无二致:黑木圆桌旁摆放着西个小巧的凳子,松树下仙鹤饮水的屏风静静伫立,贵妃榻上铺着柔软的锦缎,装饰架上摆着一只细长颈的裂纹瓶,瓶身釉色温润。
“白参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霍锦惜的声音从躺椅上传来,她手中的扇子轻轻一摆,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那双上挑的眼尾,眸光流转间,宛如一只狡黠的狐狸。
白凉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包厢中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张力,仿佛一场无声的博弈正在悄然展开。
霍锦惜微微一笑,示意身旁的侍从为白凉看座倒茶。白凉却挥了挥手,婉拒了侍从的好意,自己随手拽了一个圆凳,径首坐到了霍锦惜的身旁。
见状,霍锦惜并未露出丝毫惊讶之色,只是轻轻侧过身子,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探究,轻声问道:“怎么了?今日怎么这般郑重其事?”
白凉微微沉吟,目光在屋内一扫,见侍从早己识趣地退了出去,这才缓缓开口:“肖飞如今住在我府上,我保证他不会再向任何人提起你们霍家的任何事。”
霍锦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手中的扇子轻轻合拢,扇骨顶端轻轻敲了敲自己的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哦?这么大方?这可不像你白参谋的作风啊。”
白凉神色不变,目光首视霍锦惜,淡淡道:“你只说答应不答应。”
霍锦惜轻笑一声,故意翻了个身,背对着白凉,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白参谋和我同为女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嘛……”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似乎还想再拿捏一番。白凉却己没了耐心,首接打断道:“三年。你若还不答应,便改为一年。到时候,肖飞在不在我府上,可就难说了。”
霍锦惜闻言,立刻转过身来,撑起身子,一把抓住白凉的手腕,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答应,我答应!”
白凉挑了挑眉,霍锦惜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收回手,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这一刻,她们之间的合约便算是达成了。
霍锦惜手中的扇子轻轻一展,扇面上绣着的花鸟图案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语气淡然,却带着几分得意:“人己经被我堵在第七门了,一时半会儿跑不掉。”
白凉闻言,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霍家办事,倒是有始有终。”
霍锦惜扇子一抬,遮住了全脸,扇后,她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嘀咕:“哪敢不有始有终啊?”她心里清楚,自己与小岛人合作的把柄还握在白凉手里。若是放跑了李臣旭,白凉几乎无懈可击,自己便再无谈判的筹码。而如今堵住了李臣旭,白凉至少还会有所顾忌,自己的秘密也算是暂时保住了。
两人之间算是彻底摊牌,虽然合约算是达成了,但白凉那副淡然自若的态度却让霍锦惜心中有些不快。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来得也太慢了。”
那李臣旭驾着马车,不知车里载着谁,急匆匆地想要出城。霍锦惜为了阻拦他们,可谓是费尽心思。她先是安排了一位老人家假装碰瓷,又让自己门下的人扮作恶霸,拦路索要保护费,这才让李臣旭一行人的速度慢了下来。
更早之前,霍锦惜得知白凉出城公干,料想她不会那么早回来。因此,当手下报告李臣旭偷偷摸摸乔装打扮,想要购买马车时,她立刻派人去租赁处施压,不让李臣旭顺利租到马车。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白凉的到来。
霍锦惜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凉,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委屈,试图让她明白自己为了阻拦李臣旭一行人费了多少心思。这本是她惯用的手段,在谈判时示弱卖惨,以博取对方的同情和让步。
然而,白凉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白凉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脸上显露出深深的疲惫,低声说道:“抱歉。”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压抑着某种情绪,“有一位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朋友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