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天倏地抬眸,目光与白凉相接。¢卡+卡-小?说·网` _首^发+此时天边无光,万籁俱寂,只有夜风轻轻拂过。他看见白凉的眼中仿佛盛满了即将溢出的哀伤,心中微微一颤,原本想要刺她几句的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他转过头,望向漆黑的夜空,语气平静:“谁知道呢。”
说完,张顺天觉得自己的回答似乎有些敷衍,便又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再说些什么。然而,当他转过头看向白凉时,却发现她己经狠狠地灌了一口酒。酒瓶放下时,几滴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不知是酒还是泪。
张顺天原本组织好的语言一下子哽在了喉咙里,最终只是呐呐地说了一句:“不是劫。”
回应他的是白凉压抑着颤抖的声音,冷静中带着几分质问:“那为什么一开始,你就不让顺水接触我?”
她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沉重。明明一开始,白凉初来乍到,与张顺水素未谋面,但张顺水突然不见了,张顺天和张顺树就第一时间找了过来,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什么。
明明白凉与他们并无交集,但张顺天却总是出言讽刺她,无论是在下墓时,还是在众人制定计划时,他总是毫不留情地针对她,导致大家最后不欢而散。
张顺天无言以对。白凉总是能在细枝末节处发现真相,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但是——
“我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呢。”
张顺天低声说道,目光落在白凉的脸上,带着几分复杂。
他望着白凉,继续说道:“当时八爷发现我的面色有变,当即捏了几下手指,眼神复杂地说:‘命数不能只系在那位远道而来的贵人一人身上,你们几人是纠缠在一起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张顺天从白凉手里抢过酒瓶,仰头灌了几口酒,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带着几分狼狈。他放下酒瓶,声音低沉:“我、水儿,还有树儿,三人之中,只有水儿,他和你之间的联系,不用多少深思熟虑就能让人懂了。”
张顺天想要保全弟弟张顺水,所以在前几天张顺水频繁地跟着白凉进出张府之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天晚上,他刻意对张顺水说自己巡街劳累,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张顺水看了一眼哥哥的脸色,果然心疼地提议:“要不,明日我向小白说,换你跟着她,我出去巡街?”
张顺水生怕张顺天会拒绝,又补充道:“小白性子其实很好的,哥你有什么不满就先忍着,等我巡街回来,到时候你再讲给我听,我再向小白说,让小白改。·E′Z′小?说·网. .免+费-阅,读-”
张顺天的目的己经达成了,他调侃道:“你说她就听?”
张顺水挺了挺胸脯,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不一定!”
面对张顺天噗嗤一声的嘲笑,张顺水见怪不怪,继续说道:“哥,小白是很有主见的,我不可能说动她的。”
明明是前几天的事情,张顺天却觉得恍如隔世。他看向白凉,声音中带着几分痛苦:“其实我才是将水儿推向死亡的人。”
明明齐铁嘴当时说得那么清楚,明明跟着白凉出城调查坎儿村的应该是张顺水……可他却因为一时的私心,改变了这一切。
张顺天痛苦地捂住脸,声音颤抖:“要是我让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白凉的眼睫微微颤动,像是被夜风轻轻拂过的羽毛。她缓缓往下挪了挪身子,躺在房顶上,背脊贴着冰冷的瓦片,寒意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肌肤。
她的目光定定地望着漆黑的夜空,仿佛要将那片无尽的黑暗看穿。夜空中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一片深邃的虚无。
白凉曾经问过父亲,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字,为什么偏偏选了“凉”字作为她的名。她的父亲当时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而遥远,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无法触及的东西。然后,他轻声回答:“凉薄清冷。我希望你一人在世界上苟活。”
可是,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她这个原本注定要独自苟活的人,却偏偏选择了与人为伍,选择了成群结队。她不再是那个冷眼旁观、独来独往的白凉,而是融入了人群,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而张顺天,这个本应遵循天意的人,偏偏逆天而行。他像是命运的叛逆者,不甘心被束缚,不甘心被安排。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天意对抗,试图打破那无形的枷锁。可是,天意难违,逆天而行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呵,两者的碰撞,最终造成了张顺水的死局。白凉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她仰头望着天空,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