膜：“除了那些打着文明旗号踏上我国土，口口声声要'拯救'我们，实则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侵略者，还能有谁？”

一位反应敏捷的男记者立即质疑道：“您是指小岛人？但据我们所知，他们的主力部队现在都集中在金陵战场，金陵战况如此吃紧，他们怎么可能还有余力来屠村？”

军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诸位别忘了，在金陵战场上为小岛天皇卖命的，除了小岛人，还有那些数典忘祖的伪军和所谓的‘荣誉小岛人’。”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主战场有这些走狗冲锋陷阵，其他地方，小岛人自然就能腾出手来继续他们的暴行！”

这番对话在镁光灯的闪烁中被完整记录下来。而在会场不远处，帷幔遮掩着的一道雕刻精美的木质花窗后，白凉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将每个记者的表情尽收眼底，特别是那个为小岛人开脱的男记者，手中的钢笔在名册上重重划下一道墨痕。

“长官，”常万森压低声音凑近问道，“将小岛人屠村的事公之于众，除了激起民愤，似乎并无其他实际作用？”

白凉的目光依然锁定在场内，声音却理智得像冰：“张大佛爷封锁长沙城至今未给民众一个交代。如今城门戒备森严，进出都要经过严苛盘查。”她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在我们知情者看来，这是在缉拿凶手；但在普通百姓眼里，这就是张大佛爷无缘无故剥夺他们的自由。”

轻轻叩击着窗棂，白凉继续道：“有些事不说清楚，在不明真相的百姓心中，张启山和那些小岛人又有什么区别？甚至因为他实实在在地影响了百姓的生活，反而更招人怨恨。”白凉目光深远，“今天请这些记者来，就是要让百姓明白，这段时间军队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也许一时看不出效果，但假以时日......”

窗外，军官铿锵有力的声音隐约传来：“......我们要让每一个同胞都知道，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每一滴血泪，都必须有人付出代价！”随着这句话，会场再次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白凉眯起眼睛，轻抚胸口。知道种子己经种下，只待生根发芽。

花厅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一地斑驳。台上的军官依旧挺首腰背，军装笔挺，肩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台下的记者们埋头疾书，钢笔尖在纸面上沙沙作响，间或夹杂着相机快门的咔嚓声。小岛人犯下的累累罪行被一一揭露，坎儿村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村真相，此刻正化作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镌刻在记者们的笔记本上。

当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完毕，花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合上笔记本的声音。记者们纷纷起身，有的扛着笨重的照相机，有的夹着厚厚的笔记本，在管家恭敬的引领下陆续离开。军官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随即大步流星地朝白凉所在的方向走来。

“长官，今日您交代的第一项任务己经圆满完成。”军官的声音铿锵有力。细看之下，他麦黑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棱角分明的轮廓如同刀削斧凿，正是昨日上午在张府书房向白凉禀报张顺树辞官一事的那位军官。

白凉微微颔首，纤长的手指将记满记者姓名的纸张轻轻搁在一旁。她拿起另一本深蓝色封面的名册，动作优雅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确定要为这份名单上的内容作保？”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麦色皮肤的军官毫不犹豫地挺首腰板，声音洪亮：“我愿以性命担保！”

“很好。”白凉将名册递过去，封面上烫金的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凡是本子里被我圈出来的人名，你现在就带人去，一个不落地给我带到这里来。”

军官双手接过名册，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名册太重，交接的瞬间本子突然脱手，“啪”地一声摊开一页。军官慌忙合上，但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己经足够让站在白凉身后始终沉默的常万森看清内容。作为能在百米外一枪爆头的神枪手，他的目力自然非同寻常——那满满一页纸上，密密麻麻的人名中，十之八九的姓氏赫然都是“张”。

常万森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不可置信地望向白凉挺首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阳光依旧温暖明媚，花厅里残留的茶香尚未散尽，但他分明感觉到一股寒意正顺着脊背缓缓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