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众人同样眼泛红丝,却无一人与他对视,纷纷低下头去。
皂角香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顺水出事那晚,我记得是你值的夜班?”他浑浊的双眼紧盯着前六队队长,“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前六队队长的表情瞬间凝固,不自觉地看向默不作声的前任二队队长。那晚本该是他们分别值守东南角小院和前厅,可两人却带着部下溜出去喝花酒了。
角落里丘山的尸体突然刺痛了他的眼睛,仿佛一记闷棍敲醒了他。他终于明白白凉提起他们渎职时,眼中那抹厌恶与痛楚从何而来——
若是那晚他们尽忠职守,又怎会让张顺水独自遇敌?又怎会让他倒在血泊中首到后半夜才被老管家发现......
前六小队队长的脸色几经变幻,最终只憋出一句:“顺水是我们张家的人,关她一个外人什么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顺水是她的副官...”有人幽幽叹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知是嫉恨还是感慨,“那女人向来睚眦必报。”
众人环顾西周,突然明白了白凉的用意——一个张顺水的死,竟要他们所有张家人在这腐尸旁“陪葬”。
这手段,未免也太......
想通其中关节,原本热血上头的张家人渐渐冷静下来。
“不能就这么走了。”有人眼中闪过一丝惧怕,压低声音发狠道:“白凉手上还攥着那份花名册。那册子关系重大,必须想办法弄到手,实在不行也得毁了它!”
众人面面相觑。如今花名册在白凉手中,必定被其严加看管。若是硬闯明抢,或是暗中行窃,但凡走漏半点风声,以她那锱铢必较的性子,被盯上的人怕是永无宁日。
沉默良久,皂角香突然扬声问道:“前几日带兵将我们押来的那个黑脸军官,叫什么来着?”
这声音惊动了角落里蜷缩的人影——那位曾经掌管军中人事的要员。他因收受贿赂、勾结张家人盘剥下属,如今也被关在这东南角小院。
深知自己与张家人并非一路,这些日子他都谨慎地缩在角落,用棉球塞住耳朵,生怕听到不该听的。此刻他战战兢兢地摘下棉球,待皂角香重复问题后,结结巴巴答道:“他、他叫罗大宏。像您几位这样的...佛爷的亲信,从前都归他管。”
辫子头眉头一皱:“突然问起罗大宏做什么?”
皂角香眼中精光一闪:“白凉才来长沙几日?若没有军中要员相助,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开始提拔新人。”
辫子头闻言神色一凛:“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