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稻草般急切道：“张择牧和小岛人接头的地方就在城西三十里的废弃矿山！现在从租界逃出来的小岛人一定还藏在那里！”

虽然这情报未经证实，但张顺风知道——对苦寻小岛人下落的张启山一行人来说，这无疑是黑暗中的一线曙光。

屋内的寂静被骤然打破，门帘猛地掀起，挟着一股凛冽寒风。小杏急匆匆跨进来，发梢还沾着未化的雪粒：“佛爷，罗长官到府上了！正在书房候着！”

张启山闻言霍然起身，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不自觉地望向白凉。两人目光相接，白凉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终于真切起来，她转向面如死灰的张顺风，轻声道：“看来...你的情报来得有些迟了。”

“咣当——”汤碗从张顺风指间滑落，在桌面上滚了半圈。他仓皇伸手想拽张启山的衣角，却只抓到一片虚空——那人早己大步流星走向门口。绝望之下，他转向屋内唯一可能心软的人，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哥...救救我...”

张日山始终垂着眼帘，自方才起便刻意避开张顺风的视线。此刻听着那声带着哭腔的“哥”，他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声音却冷得吓人：“若你早些开口，坎儿村那些人、顺水......”喉结滚动了一下，“都还能活着喘气。”

张顺风扑上前死死抓住张日山的腕子，指尖几乎掐进皮肉里。他仰起的脸上涕泪纵横，每一道痕迹都刻着悔意：“我知错了...哥...我真的知错了...”

“他哪是知道错了......”

白凉倚在床头，锦被半掩着身子，尾音拖得意味深长。小杏站在一旁疑惑的看着一切，首到白凉递给小杏一个眼神。

小杏会意凑近，白凉便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小杏听完顿时柳眉倒竖，狠狠剜了跪在地上的张顺风一眼。

弹幕一如既往的热闹：

【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好家伙，小快递藏得够深啊】

【还叫啥小快递？分明是催命符！】

【细思极恐，要不是凉姐拼死钓出张择牧...】

【等等！死的真是张择牧本尊吗？】

待残羹撤尽，众人陆续离去。小杏拧开药膏，边涂边嘟囔：“姑娘伤着他们还来叨扰，看什么飞禽走兽的，连衣裳都不好好穿......”

白凉忽然屈指敲了敲床沿。小杏正要反驳，忽听门外传来两声轻咳。她手一抖，药膏差点打翻。

“小杏。”张日山的声音隔着门帘传来，“出来说话。”

小杏哭丧着脸望向白凉，见她无动于衷，只笑着看着自己，小杏瘪了瘪嘴，磨磨蹭蹭往外挪：“副、副官有何吩咐？”

张日山刻意略过了小杏方才的抱怨，虽然那些话确实一字不差地落进了他耳朵里。

“先前让你在房里贴的软垫，都撤了？”他压低声音问道。

小杏眨了眨眼，回忆道：“不是副官您说，像姑娘这样性子的人，若真打定主意要做些什么，纵使千般防备也拦不住吗？”

张日山一时语塞。这话确实是他说的，但此刻被问起，无非是因为张启山突然旧事重提。他暗自纳闷——佛爷从前最不信白凉会自伤，究竟是谁说动了他？

地牢阴冷的石壁上凝结着水珠。张启山亲自将张顺风押进官邸首属的死牢，又调了亲卫十二人分三班轮守。

待一切安排妥当，他才将吴老狗处得来的密文交给译电科，大步流星地朝书房走去。夜风卷起他的军装下摆，在长廊上投下一道凌厉的剪影。

书房内，罗大宏正焦躁地踱步。听见门外熟悉的脚步声，他猛地转身，正对上张启山推门而入的瞬间。两人目光相接，罗大宏急不可待地开口：“佛爷，坎儿村那边——”

罗大宏迫不及待地向前一步，军靴在地板上磕出清脆的声响：“佛爷，天大的好消息！那些从租界溜走的小岛人，如今被我们摸清了老巢！只要您点头，今晚就能一网打尽！”

张启山抬手示意他坐下，自己却不急着入座，而是踱到窗前。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光影：“现在上面对小岛人的态度暧昧不明。眼下这个节骨眼，我们师出无名。”

“屠村血案还不够？”罗大宏拳头砸在茶几上，茶盏叮当作响。

“听说金陵有意和谈。”张启山转身，眸色深沉如墨，“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罗大宏霍然起身：“和谈？与虎谋皮！小岛人怎会真心——”

“正因他们心虚。”张启山指尖轻叩窗台，打断了他的话，“当初仓皇撤离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