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昂霍然起身就要往外冲,却被伙计死死堵在门口。情急之下他转向窗边,一把推开雕花木窗——
只见酒楼外,那道熟悉的高挑身影正不紧不慢地离去,束起的长发在阳光下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不是白凉又是谁?
解昂的脸色瞬间煞白。他不敢确定白凉是否听见了方才的对话,但这么久迟迟未归队报到,长官会怎么看他?
“哥!你故意的!”解昂气得眼眶发红。
解九慢条斯理地扶了扶眼镜,氤氲的茶雾模糊了镜片后的目光:“你该想清楚,究竟要不要回去。大伯能拦你一时,难道能拦你一世?”
说到底,经历过张择牧那场割喉之祸后,能否战胜心魔重返军营,终究是解昂自己的心结。
“老伯,东头菜市口去么?”
正蹲在墙角歇脚的车夫老李闻声回头,见是先前那位军官,连忙点头哈腰:“去,去!”
马车驶离酒楼,渐渐远离了清雅的街道。东头菜市口却是另一番景象——人山人海,喧嚷鼎沸,黑压压的人群将刑台围得水泄不通。
白凉下车后便消失在人群中。老李正要调转车头离开,却被不断涌来的人潮堵得进退不得。
“这是出啥事了?”老李忍不住问道。
身旁挤过来个挎着菜篮的大娘,兴奋地唾沫横飞:“砍头哩!说是抓到屠杀坎儿村的凶手了!”
老李闻言一怔。这时刑台中央传来一声雷霆般的喝令:“肃静——!”
嘈杂的人声渐渐平息。只见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押着个黑布罩头的犯人走上刑台,犯人双手反剪,踉跄着被推搡到台前。
寒冬腊月里,一个赤着半边臂膀的壮汉提着鬼头刀走上刑台。他一把扯下犯人的头罩,刺目的阳光让犯人眯起了眼睛。待看清周遭情形,那犯人突然激动的嘶吼起来:“八嘎呀路!哇达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