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可还有人?”
雷辰失魂落魄地抬眼看他:“我不知道,我听不清。”
猎户没再多问,绕开他向山上跑去。
野猪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没有要折回的迹象,席莱和范岑岑连忙跑到郑易身边。
郑易面色痛苦地躺在地上,左腕部血肉模糊,创面参差不齐,鲜血汩汩地向外流。
“郑易,保持清醒。”席莱拍了拍他的脸颊,和范岑岑一同将他扶起。
他稍微一挪动,手腕处便有血柱喷射而出。
席莱拿过麻袋,一把扯下缝在袋口上的粗绳,将绳子系在了郑易受伤的小臂上,压迫了血管,勉强止住了血。
“把他扛下去。”她道。
范岑岑点头,同她一起扛着郑易向山下走去。
郑易脸色惨白,几度要痛到昏厥,身子更是软烂如泥,左右摇晃。
天己经彻底黑了,走了没多久,她们逐渐感到吃力。
范岑岑一身的牛劲到现在也用得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斜上方的土坡闪过一道白影。
席莱抬头看去,离得有些远,看不清脸,只能分辨出是个男生。
也不知那名考生是怎么到那地方的,明明周围都没有路能上去。
“喂!上面的!”她喊道,“有人受伤了,能不能帮帮忙!”
那白影晃了两下,接着消失不见。
席莱无奈,只能继续埋头往前走。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接着,一道几近于冷漠的声音响起。
“我背他。”
席莱回头,是刚才高坡上那人。
那人走近,她才看清了他的脸。
是段韶。
他俯身弯下了腰。
席莱和范岑岑把郑易扶上了他的后背,从一旁辅力,帮段韶分担些重量。
他们一步未停,首奔山下。
“你刚才从那高坡上跳下来的?”席莱抽空问道。
“不是。”段韶面无表情道,“沿坡滑下来的。”
“那你是怎么上去的,那里没有路。”席莱又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段韶冷道。
席莱无奈,懒得再问了。
前方突然有狗叫传来,猎户的两只黑狼狗跑了上来。
猎户紧随其后露了面,看见郑易的断腕,他惊道:“怎么回事?”
“我们遇见了野猪。”范岑岑气喘吁吁道,“它咬断了郑易的手!”
猎户神色一凛:“前几日便有野猪发疯伤人被我给杀了,今日居然又有?我看它们是要成精!”
他交代道,“你们先去我家给他治伤!床下放着雄黄酒,我非要去除了那妖猪下酒!”
说罢,他抽出弓握在手里,向山上跑去,两只狼狗跑到他身前,为他开路。
席莱等人继续向山下赶去,中途还看见了一地血浆碎骨。
村子外面一个人没有,每家每户烛光大亮,灯火通明,但却无比寂静,十分诡异。
他们看见雷辰怔怔地站在原地,地上躺着矮胖男生的尸体,脑袋己经碎掉,再联想起刚才的一地血骨,便大概猜到是发生了什么。
到了猎户家,他们将郑易平放在床,搬出一坛呛鼻的雄黄酒浇在了他的伤口上。
“唔!”郑易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他尚存一丝理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找刀……把伤口切平……”
他的手腕上断骨碎肉乱七八糟,不易愈合且极易感染,必须把创面切平才能降低感染的几率。
段韶去外面找来一把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宽刀,又不知从哪找来了火折子,他燃了火折子,将刀洒上酒,放在了火上。
幽蓝的火焰刹那间包裹了刀身,段韶握紧刀把:“把他摁住。”
席莱和范岑岑对视一眼,默契地向不同方向跑开,一个去摁双腿,一个去摁肩臂,余光瞥见段韶手起刀落,继而响起郑易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