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莱便顺手系了个蝴蝶结固定。
段韶盯着那蝴蝶结看了一会儿,二话不说把布条扯开,自己用一只手重新绑了一次,潦草地打了个死结。
他抬眼看向她:“席莱,我不会再输给你第二次,但你不能在比赛结果出来之前就死了。”
后半句话若换做旁人来说,席莱或许会心生感动,可段韶的口吻冷淡到让她丝毫感觉不出关心之意,反而更像是一种命令。
比赛?
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居然擅自把这场随时会丢掉小命的考试视为了他们之间的一场比赛?
“疯婆子?”
一道声音响起,音量不大,但却让村民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对孙屏的谩骂。
他们纷纷看向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随之注意到了被人群遮掩住的疯婆子。
“疯婆子居然还活着?她不是摔下悬崖死了吗!”
村民们睁大了好奇的双眼,忍不住凑近了疯婆子,想要仔细观察她的样貌。
“没错,脸上有一个臭虫子胎记,就是江昭。”
疯婆子什么也听不到,但却能看见那一张张熟悉的嘴脸。
许多只嘴巴一张一合,即使没有声音,她也能从他们的神情之中猜到他们在说什么。
在她眼中,这群看似和善友好的皮囊之下,藏着的却是一颗颗丑恶自私的心。
不知是谁在这种情况下发出了一道极度突兀的讥嘲。
“克死了相公和孩子,掉下山崖失踪一年,竟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命可真大……”
话音未落,疯婆子突然挥舞着拳头捶打刚才嘲讽她的人,似乎能通过嘴唇读懂对方在说什么。
“唉哟!怎么比以前更疯了!”被打的人厌恶地推了一把疯婆子。
疯婆子向后踉跄几步,眼看要摔倒,元圆立马上前,抓住了疯婆子的胳膊,结果手里的腰牌没能拿住,掉在了地上。
“呜!”疯婆子激动地挣脱了元圆的手,飞快弯腰捡起腰牌,跪在地上,捧着那块刻着“远”字的腰牌呜呜哭起来。
“这东西是你的?”元圆蹲在她面前问道。
然而疯婆子听不见她声音,也没有搭理她。
“她也听不懂那你说话!”一个村民说,“她就是一个疯子,疯子怎么能听懂人话呢?”
席莱听不下去了,上前道:“她不是疯子,她只是听不到声音也说不出话。”
村民不悦道:“你们是外来人所以不清楚,我们可不是因为她耳聋嘴哑就喊她疯子,是因为她见人就打,张牙舞爪,嘴里还一首发出怪动静……”
席莱质问:“可她和我们一起的时候很正常,为什么只见了你们才这样?”
村民表情凝固,小心翼翼看了眼另一边坐在地上的村长,然后悻悻然闭紧了嘴巴,不吭声了。
薛观山走到了村长面前:“我们找出了杀害木匠一家的凶手,该轮到你兑现承诺了。”
也不管村长是否还沉浸在儿子是杀人犯的悲痛之中,他语气强硬道,“当年发生的所有事,全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还有这个被你们叫作疯婆子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的目光落在村长身上。
见村长点了头,几个有眼力见的村民走过去,将其搀扶到一旁的木椅上。
村长看了眼地上的孙屏,痛心疾首,抬起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泪痕。
良久后,他开口道:“断头鬼第一次杀人,也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