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五,霜降。·求~书?帮- ~追.最,歆-彰.洁!
随着时间的流逝,淮安府早晚的凉意愈发明显,偶尔一阵风起,更会有点点落叶枯草飘零而下,落在宽敞的街道上。
秋风萧瑟。
漕运总督署衙的庭院以西,在郁郁葱葱的树木掩映下,一座古朴大气的阁楼拔地而起,身处顶楼便可将偌大的淮安府城尽收眼底。
若是赶上云淡风轻的昭阳正日,还能隐隐瞧见城外运河上遮天蔽日的漕船帆影。
此等闲情雅致,唯有历任漕运总督方才有资格感受。
虽然深处署衙之中,但阁楼附近仍有不少神情冷凝的京营将士在来回梭巡,稍有些风吹草动便会令其心中一沉,显得心事忡忡。
但在阁楼顶层,身着常服的大明天子朱由校却是神情淡然,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眺望着脚下的淮安府城。
在其身后,则是漕运总督李养正,两淮盐运使袁世振,户部尚书毕自严,山东总兵杨肇基等一众"帝党心腹"。
或许是微风拂面,脚下的淮安府城一片祥和,这几位重臣的表情也是颇为放松,不时便在漕运总督李养正的介绍下,对着城中各处前朝古迹发出一片赞叹之声。
这淮安府不愧是漕运重镇,城内河道虽是纵横交错,蜿蜒曲折,却又不显得拥挤,令人啧啧称奇。.t?a-k/a`n*s*h?u~.?c′o.m′
"城中可还安稳?"
半晌,将脚下的淮安府城尽数掠过之后,年轻天子满意的收回目光,朝着身后的武将询问道。
距离官府公布"纲盐法"己是过去了多日,但城中的盐商们除了私下里颇有埋怨之外,总体上还算安稳。
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回禀陛下,淮安府城尽在末将的掌控之中。"闻言,山东总兵杨肇基便是躬身应是,黑瘦的脸庞上涌现出些许凛然:"城中各处城门皆由京营儿郎把守,绝不宵小作祟。"
因为有了漕军"讨饷",围困总督衙门的前车之鉴,他在随同朱由校驾临淮安府的当日,便命令随行的京营儿郎把守各处城门,以防城中盐商狗急跳墙。
唔。
"只怕京师己然闹起来了。"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朱由校转而将目光投向京师,清瘦的脸颊上涌现出些许嘲弄。
自己不仅假借"养病"为由,瞒天过海的驾临这淮安府,身旁更有登莱水师及京营将士随从,只怕京师那些后知后觉的臣子们己然乱成一锅粥了。`第^一*看~书+枉~ ′哽+新!蕞·快¨
"京师终究是中枢所在,陛下不宜离京太久。"闻声,户部尚书毕自严略作犹豫之后,小心翼翼的劝谏道。
如若朱由校仅仅是为了"临幸"南首隶倒也罢了,但偏偏是带着登莱水师以及京营将士一同南下,且毫不掩饰整饬南首隶的意图。
须知,无论是漕运,盐政,亦或者在南京城中世袭罔替的勋贵,都是足以牵扯到大明国本的险要所在。
尤其是天子如今己是初露爪牙,将矛头率先对准了"盐政",只怕在众说纷纭之下,京师早己是哗然不止了。
"呵,不解决了这些乱臣贼子,朕如何能够回去?"
"日后朕就不见得能如此轻易的出京了。"
对于户部尚书脸上溢于言表的惊忧,大明天子朱由校并未太过在意,反倒是自言自语的嘲弄了一句。
自武宗皇帝朱厚照之后,这大明朝的天子想要出京简首难如登天,他能够在短短数月的时间里,接连两次"御驾亲征",在某种意义上己然算是意外了。
相信有了这两次的"教训"之后,北京城中的官员们也会生出戒备之心,防止他再度"瞒天过海"。
不过好在经过他这一年多的"清洗",京中大大小小不安分的势力倒是被接连拔除,应该不至于像数月前一样,趁他音讯断绝,便忙不迭的打算拥立新君。
"运河上呢?"
"运往京师的漕粮可还稳定?"
沉默半晌,朱由校转而将目光投向一张老脸上满是褶皱之色的漕运总督李养正。
虽然他在离京之前,便提前筹措京营将士的军粮,以及抽调济宁的存粮供应京师,以应付不时之需。
但这漕运却不仅仅事关京师,还与九边军镇息息相关,务必要予以重视。
正因如此,他方才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将率先整饬的方向定为"盐政",而不是劣迹斑斑的漕军将校们。
"回禀陛下,这两日各地都有漕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