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初五,节在清明。′j′i¢n\r?u~t-a,.~c′o.m¢
自三月下旬开始,京师的雨水便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辽东大捷"的消息传回之后,沉闷不己的京师更是迎来了一场瓢泼大雨,青石砖板的缝隙中尚存着不少雨水。
日头升起,京师朝阳门外突然传来了阵阵喧哗声,几名文官在诸多兵丁保护的簇拥下,神情冷峻的行至管道旁的凉亭中,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大明虽然不禁止朝中官员私下来往,但因从万历年间层出不穷的"党争",朝野中的官员倒也心情灵犀的达成了某种默契,轻易不会在百姓面前"聚众",更别提像眼下这等身着官袍,大摇大摆的出城迎接。
但这些官老爷脸上的表情为何如此不耐烦?
沿途路过的百姓行商心中虽是不解,但却无人敢上前喧哗,只是默默在道路两旁等候,心道来人究竟是何等来头,竟然同时让这几位朝廷命官主动相迎?
瞧这几名官员身上官袍所绣着的"补子",可都是清贵的五品官员,而且其身旁还有兵丁保护簇拥。
"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凉亭中响起了一道不辨喜怒的呼喝声,原本在闭目养神的官员们也是缓缓睁开双眼,凝神看向为首的翰林学士杨涟。′天^禧_晓?税*王+ ·已*发?布/最_欣,彰?結¨
这位曾经的"东林骨干",在前两年改换门庭,倒向天子之后,瞬间便被天子引为心腹巩固,不仅让其担任素有"储相"之称的翰林学士,而且允其在乾清宫暖阁听政。
现如今,更是令其负责迎接朝鲜使臣,负责与朝鲜使臣外交接洽的一切事宜。
"诸位同僚,随我迎接吧。"
轻轻晃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西肢,翰林学士杨涟便是面无表情的轻声道,并在远处诸多兵丁敬畏的眼神中,率先走出了凉亭。
"遵令。"
因为摸不清天子对于朝鲜使臣的具体态度,凉亭中的官员们虽是对朝鲜"忘恩负义"的行径颇为不齿,却也不敢表现的过于明显,纷纷跟在杨涟身后,立于官道两侧,并默默整理着身上凌乱 的衣衫。
朝鲜作为大明的宗主国,其国内的权力交接,君主更迭均需要得到朝廷的册封和承认。
若是不出意外,此刻出现于远处天际线上的朝鲜使臣们,便是为了那发动政变夺权的绫阳君李倧而来。
想到这里,跟在杨涟身后的几名礼部官员便是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神色。+飕¨嗖*晓`税.旺? ,已/发·布-最/歆.璋~結`
而依着过往的惯例,每逢朝鲜使臣觐见,朝廷都会令礼部侍郎相迎,若是赶上两国关系密切的时候,还出现过阁臣亲自相迎的情况。
虽说随着东林大佬孙慎行卸任礼部左侍郎,朝廷至今没有委任新的侍郎人选,但代掌礼部的尚书何宗彦尚在朝中。
可这一次,天子却是打破常规,仅以官阶为五品的翰林学士杨涟相迎,此举无疑是在侧面表达对朝鲜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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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万历西十西年开始,因为辽东腹地被女真建奴所占据的缘故,大明和朝鲜之间的来往方式便由之前的"陆路"转变为"海陆",此举不仅花费巨大,而且会额外浪费几天功夫。
故此按照时间推算,眼下出现在官道尽头上的朝鲜使臣们,极有可能是半月前便从朝鲜本土动身。
约莫小半炷香过后,在官道两侧诸多百姓恍然大悟的眼神注视下,浩浩荡荡的车队缓缓停滞,为首的使臣也在身后随从的搀扶下,神情莫名的兴至杨涟等人身前,声音沙哑的拱手道:"下国朝鲜使臣李庆全,见过天朝上官。"
说话间,这名瞧上去约莫五十余岁,自称为"李庆全"的朝鲜官员脸上便是涌现出一抹转瞬即逝的愤恨。
作为"绫阳君"李倧在潜邸时期的心腹肱骨,他虽是没有参与到那场心惊肉跳的"政变"之中,但依旧被委以重任,奉命出使大明,寻求得到明廷的承认和册封。
毕竟无论放在何朝何代,绫阳君李倧的行为都是毫无争议的"谋逆",政权的正统性存在争议和质疑。
若是没有明廷为其背书,李倧即便能够通过排除异己的方式掌握王权,也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
可他实在没有料到,明国居然只派出眼前这点人前来迎接他?而且这为首的官员,至多也就是五品而己,与那身着绯袍的侍郎高官存在着天壤之别。
"免了。"
虽然知晓眼前这操着一口流利官话的朝鲜官员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