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个体贴的君主,因感念武安侯前段时日,日夜当差抓人太过劳累,便让江升每日没什么事儿就早些回家歇着。!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
江升奉旨摸鱼,每日午后北衙的事安排妥当,便顶着烈日,打马回府。
回了素晖堂,刚进院门,就听到一阵时断时续,歪歪扭扭,像狗拉犁耙似的琴音从厢房传出。
江升本是要回里屋换衣裳,听到这琴音,脚步一拐,便往厢房而去。
厢房檐下,小丫鬟青黛苦着张脸,捂着耳朵,坐在台阶上看蚂蚁搬家。
一阵高亢的琴音突然响起,又重重落下,摔成了一段锯子锯木头的滋啦声,青黛不由自主抖了抖,受琴音所扰,连搬家的蚂蚁都走得七零八落。
见了江升来,青黛忙站起来:
“侯爷回来了,侯爷可要喝茶?”
江升摆摆手,轻声问道:
“谁在弹琴?”
他是不信林月鸣会把琴弹成这样的。
青黛收起被琴音折磨得痛苦不堪的表情,回道:
“是三姑娘,来找夫人学琴。”
江升点点头,推门而入,正听到江宁惨兮兮地抱怨:
“嫂子,我是不是太笨了,我之前那些先生都不愿意教我,嫌我指法怎么都学不会,说我不是学琴的料。?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林月鸣温柔地安慰道:
“那倒是你之前的先生有眼无珠了,三妹妹你乐感很好,音色很准,手法也很稳,正是适合学琴才对。只是缺一些练习,指法之事,勤加练习即可,倒不用太放在心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有你弹的好呢。只一点,辨音要靠耳朵,不是靠眼睛,你试试不要用眼睛看手的位置来判断弹的对不对,而要用耳朵听琴音来判断弹的对不对。”
以前在北疆时,当上秦国公副将后,家里条件好起来了,江升也给江宁请过教弹琴的先生,气走三个先生后,江宁赌气封了琴,己多年不把琴拿出来练了,也不知怎的现在又把学琴捡了起来。
江升进门好一会儿,屋里的两人还在那里讨论弹琴之事,竟无一人发现他回来了。
被冷落的江升在这炎炎的夏日,孤单寂寞冷地站着,越站越觉得不开心,等着她发现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于是江升重重地咳了两声,表示自己回来了。
江宁被林月鸣哄得斗志昂扬,满脸灿烂,正欲再下场弹个三百首,听到这咳嗽声,终于发现了江升,忙站起来:
“哥哥你回来啦!”
林月鸣也站起来:
“你回来了,今日怎么这么早,你这一头汗,怎么没换个衣裳?”
江升嗯了一声,眼睛却盯着江宁:
“江宁你是不是练完啦?”
江宁先是摇头:
“没有啊,我才刚开始。¢d¢a¨w~e-n¨x+u′e′x*s¨w!.~c/o?m,”
说着见江升神色不对,突然想到什么,猛点头道:
“啊,对对对对对,嫂子,我明日再来学啊!”
江宁说完,抱了琴就跑,让林月鸣连挽留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
林月鸣埋怨地看了江升一眼:
“你也真是的,她好不容易起了兴致想学琴,你怎么就把人给赶跑了。”
江升抱着胳膊靠在门口,满脸不高兴:
“我顶着大太阳回来,又热又渴又困,都没有人给我找衣裳穿,也没人给我端茶水喝,更没人陪我午睡,尽把我晾在一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眼里就只有旁人。”
这人真的是,怎么跟自己妹妹还吃起醋来。
哄完小的,还得哄大的,林月鸣走过去,掏了手绢给江升擦汗,又牵了他的手:
“却是我的不是,你别生气,我来给你找衣裳穿,给你端茶水喝,陪你午睡,好不好?”
江升这下终于气顺了,乖乖地被林月鸣牵着,嗯了一声。
娇小的夫人在前,魁梧的夫君在后,两人手牵着手,慢悠悠从檐下,穿过厢房,回了卧房。
林月鸣给江升找了换洗的衣裳放在梳妆台前,又去给他找巾帕擦汗。
今日的日头大,江升一路骑马回来,出了一身的汗。
他也担心自己这一身的汗味被林月鸣嫌弃,于是三两下把自己的上衣给扒拉了,拿了干净衣裳正准备穿,余光透过梳妆台上的铜镜,却看到林月鸣拿着巾帕,没有说话,目光正落在他的身上。
江升巴不得她多看看自己,又怕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