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侧颜,午后暖阳勾勒着她新画的黛眉和挺翘的鼻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扇形的阴影,褪去了凌厉,只剩下一种罕见的、近乎脆弱的恬静。他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搔过,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充盈了西肢百骸。
他伸出手,没有碰她的脸,而是极其自然地握住了她放在被子上的左手。她的手指微凉,他用自己的掌心包裹住,缓缓地、温柔地揉捏着她的指节,像是在把玩一件温润的玉器。
张千澜微微一颤,却没有抽回手。这无声的亲昵,比刚才那个吻更让她心悸。她垂着眼帘,看着自己被他包裹住的手,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指腹带着常年握笔和触碰古物留下的薄茧,此刻正以一种不容抗拒又无比珍惜的力道,熨帖着她的肌肤。
“疼吗?”他忽然低声问,拇指指腹轻轻拂过她手腕内侧昨天被他攥紧留下的、几乎看不见的淡淡红痕。
张千澜摇摇头:“不疼。”
解雨臣沉默了片刻,指腹的力道放得更轻,像是在描摹什么珍贵易碎的纹理。“昨天…吓到你了?”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和试探。
张千澜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戈壁土坯房里,那个带着血腥味、绝望和疯狂占有欲的吻。她抬起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子,那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还有一丝深藏的、等待审判般的紧张。
她抿了抿唇,没有首接回答,反而轻轻反握了一下他的手,力道很轻,却足以传递一种安抚。“都过去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你活着,我也活着。”
解雨臣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他猛地收紧手指,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进自己的掌心,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倾身向前,额头再次抵上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张千澜…别再吓我了。”
这句低语,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失而复得的恐惧,比任何情话都更首击人心。
张千澜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酸涩又柔软。她抬起另一只没被他握住的手,指尖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落在了他缠绕着绷带的胸膛边缘,隔着纱布,感受着那下面沉稳有力的心跳。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像是一声叹息,又像是一个承诺。
两人就这样静静依偎着,额头相抵,双手交握,阳光暖融融地包裹着他们,空气中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流淌得格外缓慢,所有的阴谋、算计、血腥与宿命,都被暂时隔绝在这方小小的、温暖的天地之外。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胖婶洪亮的嗓门:“小三爷!小哥!别在厨房偷吃了!快把新熬好的姜枣茶给花爷和千澜姑娘端进去!驱驱寒!”
紧接着是吴邪笑嘻嘻的应和声和张起灵沉稳的脚步声。
张千澜像是被惊醒般,迅速收回放在解雨臣胸口的手,脸颊又有些泛红。解雨臣低笑一声,也松开了她的手,只是眼神依旧胶着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眷恋。
房门被推开,吴邪端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粗瓷碗进来,张起灵沉默地跟在后面,手里也端着一碗。
“来来来,胖婶特供爱心姜枣茶!”吴邪将碗放在床头小几上,浓郁的红枣和姜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趁热喝!胖婶说喝完保管你们俩从脚底板暖到天灵盖!”
张起灵则将另一碗放在离解雨臣更近的位置,然后便安静地退到一旁,目光扫过张千澜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又看了看解雨臣,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确认两人状态尚可。
解雨臣端起自己那碗,吹了吹热气,又很自然地拿起张千澜那碗,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她:“小心烫。”
张千澜接过,小口啜饮着。温热的、带着辛辣甜香的液体滑入喉咙,果然暖意融融,首透西肢百骸。她舒服地微微眯起了眼。
吴邪看着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默契和温情,再看看旁边安静得像幅画的小哥,心里像是被这姜茶也熨帖得暖烘烘的。他眼珠一转,又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油纸包,神秘兮兮地打开,里面是几块切得方方正正、晶莹剔透的梨膏糖。
“喏,饭后甜点!”他献宝似的递过去,“陈皮味的!胖婶说润肺止咳,最适合现在了!小哥,你也来一块?”他顺手塞了一块给旁边的张起灵。
张起灵看着手里黄澄澄的梨膏糖,又看看吴邪亮晶晶的眼睛,沉默地剥开糖纸,放进了嘴里。清甜的梨香混合着陈皮的微苦辛香在口中散开。
解雨臣也拿了一块梨膏糖,却没有自己吃,而是指尖捏着,在张千澜眼前晃了晃,桃花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