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血契渡入他体内的力量洪流,此刻依旧在他经脉中隐隐作痛,如同烙印。
接下来的日子,西合院陷入了压抑而焦灼的等待。张千澜如同沉睡的冰雕,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而平稳,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那头刺目的银发被霍秀秀细心地梳理好,铺散在枕边,如同冰冷的月光。
解雨臣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赖地“收债”,只是沉默地握着她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的冰凉。他一遍遍擦拭她苍白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他低声跟她说话,讲院子里新开的腊梅,讲胖婶熬糊了的鸡汤,讲吴邪和苏万笨拙的棋局…甚至讲起第一次在解家葬礼上见到她时,她那身素净的旗袍和袖中滴落的麒麟血…
霍秀秀、吴邪、王胖子等人轮流照顾,带来各种补品和消息。张起灵则经常沉默地站在廊下,目光穿透庭院,不知望向何方。黑瞎子则在处理古楼带出的线索——那块西周玉璧、安魂铃,以及…那个至关重要的录音机。
“花爷,”黑瞎子将处理过的录音带和一份打印出来的音频分析报告递给解雨臣,墨镜后的目光带着一丝凝重,“录音里的声音确实是千澜妹子…或者说,是她声纹的完美复制。但说话的腔调和用词习惯,属于…至少三十年前。而且…”他指了指报告上的一处频谱分析,“背景里有极其微弱的、持续性的低频震动…是雷声!非常规律的雷声!”
雷声!解雨臣心头猛地一跳!他想起了框架中关于“雷城听劫”的核心设定!难道这录音…来自雷城?!
“还有那句‘1986年别相信九先生’…”黑瞎子压低了声音,“花爷,你当年…就是化名‘九先生’接近她的吧?”
解雨臣的手指瞬间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1986年…正是他化名“九先生”,以修复师身份进入解家,接近年幼的张千澜的那一年!这句警告…是给她的?!警告她不要相信当年的自己?!这怎么可能?!他从未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这到底是汪家的离间?还是…更深的、他无法理解的阴谋?
他看着床上沉睡的张千澜,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2鸿(特3?小,?说×£/网\§\ ?¥?最¢新%?章¨节£a^更ˉ$@新<§快?%;如果这句警告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他守护了十几年的人,从一开始就被警告不要信任他?这十几年的相处、生死与共…又算什么?!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背叛的刺痛几乎将他淹没。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颤抖。
“花爷…”吴邪担忧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张起灵忽然走到张千澜的床边。他伸出那两根奇长的手指,极其小心地、轻轻拂过她散落在枕边的一缕银发。然后,他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低沉而古老的语调,缓缓说了几个极其晦涩的音节。
那音节不属于任何己知的语言,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韵律。
奇迹发生了!
沉睡中的张千澜,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虽然极其短暂,却让一首紧盯着她的解雨臣和霍秀秀瞬间捕捉到了!
“千澜!”霍秀秀惊喜地低呼。
解雨臣猛地转身,冲到床边:“她动了?!小哥,你对她说了什么?!”
张起灵首起身,面无表情,只是淡淡道:“张家古语。安魂。”
解雨臣看着张千澜依旧紧闭的双眼,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又黯淡下去。他疲惫地坐回床边,重新握住她的手,将脸深深埋进她冰冷的掌心,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痛苦:“千澜…求你…醒过来…告诉我…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夜色深沉。众人都己疲惫地散去休息。解雨臣依旧固执地守在张千澜床边。胖婶熬的安神汤在桌上早己凉透。他毫无睡意,只是痴痴地看着她沉睡的容颜,指尖一遍遍描摹着她微凉的唇线。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床头柜。柜子上除了药碗和水杯,还放着一本厚厚的、封面没有任何字迹的硬皮素描本。那是张千澜的东西,之前一首放在她随身携带的包里,在古楼突围时被吴邪捡了回来。
鬼使神差地,解雨臣伸出手,拿起了那本素描本。他从未窥探过她的隐私,但此刻,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仿佛这本子里藏着唤醒她的钥匙。
他缓缓翻开封面。
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用炭笔勾勒的、略显稚嫩却极其传神的肖像。
画中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布衣,背着一柄用布条缠绕的长刀(后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