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就靠吃人活着?
靠用纸人复制每一个闯进来的倒霉蛋,再让那山魈把原主的生气吸干?”
沈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冰冷的怒意,清晰地传入门外每一个村民的耳中。·小/税_C*M¢S/ ·追+罪~新!彰-踕_
“钱正昊!看看外面!”
他猛地指向房间墙壁高处一处破开的窗洞。
钱正昊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浓雾中,一个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正僵硬地站在一个等身纸人旁边。
那“人”穿着他昨天还穿着的名牌夹克,脸上带着一种呆滞非人的表情,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惨白质感。
“啊——!”
钱正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连滚带爬地缩到角落,指着窗外语无伦次。
“它…它…我!是我!它是我!”
房间内瞬间炸开了锅,恐惧像瘟疫般蔓延。
胖大妈吓得首接晕了过去,其他宾客也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门外的李长庚脸上最后一丝伪善也彻底剥落,只剩下扭曲的疯狂和一丝被戳穿后的狰狞。.微¨趣-暁·税, ¨嶵¢辛.漳,劫.更_鑫·快+
“是又如何?!
弱肉强食!外面的人命,换我们雾隐村苟延残喘!
这是山魈老爷定下的规矩!是天道!”
“放屁的天道!”陆红嫣厉声喝道。
“用邪术害人,把自己也弄得半人半鬼,这就是你们的天道?”
“你住口!”
李长庚身边的那个干瘦老妇人突然尖声叫起来,她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沈画。
“林老根…林老根当年也这么说!
他也要毁契约!结果呢?
他疯了!
他带着‘主契’跑进后山,害得我们…害得我们…”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浑身筛糠般抖起来,说不下去了。
“林老根没疯!”
沈画斩钉截铁,他从怀中掏出那本残破的笔记本,高高举起,让门缝外的李长庚能看见。,求*书.帮_ /已!发?布.最?欣·璋-结·
“他发现了真相!
这所谓的‘纸傀代命’根本就是骗局!契约是反的!
是山魈在吃你们!
生气被吸走,你们靠着献祭外人勉强维持人形,但看看你们自己!
看看这村子!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笔记本封皮上模糊的字迹在火光中隐约可见。
李长庚的目光死死锁在那本子上,浑浊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嘴唇哆嗦着。
“那…那本子…你从哪里找到的?!”
“就在这房间里!”
沈画步步紧逼。
“林老根留下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契约是骗局!铜钱是媒介!
‘生气被吸走了’!‘它在吃我们’!‘纸人活了’!
李长庚!你心知肚明!”
李长庚的身体晃了一下,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身后的几个老村民也骚动起来,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波澜。
“不…不可能…”李长庚的声音失去了之前的疯狂,只剩下一种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挣扎。
“没有契约…村子就完了…我们都得死…”
“你们早就死了!”
沈画的声音如同重锤:“靠着害人,把自己变成了活着的纸人!看看你们的手腕!”
李长庚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袖子,但他旁边那个一首沉默的、满脸愁苦的老年男村民,却无意识地抬起了手。
火光和雾气交织的光线下,他枯瘦的手腕上,赫然露出一片极为明显如同劣质宣纸被水浸透后的青灰色褶皱!
房间内外,一片死寂。
连那些包围的纸人,那“沙沙”的摩擦声都似乎停顿了一瞬。
沈画的目光扫过门外每一个村民惊恐的脸,最后定格在李长庚那灰败绝望的脸上。
“告诉我,林老根带着‘主契’去了后山哪里?石像又是什么?
‘破之需血月’又是什么意思?
说出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结束这该死的循环!”
李长庚拄着拐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似乎想说什么,眼神却充满了巨大的恐惧。
仿佛仅仅是想到那个地方和那句话,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