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没有丝毫犹豫,一脚踹开那扇被阴气侵蚀得脆弱不堪的木窗!
他率先跃出,手中的青龙刀在浓雾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警惕地扫视西周。
陆红嫣紧随其后,她落地无声,鬼绣花鞋踩在泥泞的地面上,竟没有沾染半点污渍,反而在落脚处留下一个浅浅的、散发着微弱寒气的红色鞋印。
鬼嫁衣在浓雾中仿佛一团不祥的血色火焰,无声地燃烧着,将靠近的雾气都逼退几分。
钱正昊和张哲连滚爬爬地翻出窗户,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浓雾和纸浆腐败的腥臭,呛得他们剧烈咳嗽。
他们惊恐地看到,房间外密密麻麻的纸人潮水,似乎被陆红嫣这无声而恐怖的一击短暂地镇住了!
那些惨白的身影在浓雾中僵硬地晃动着,空洞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陆红嫣的方向,发出更加密集刺耳的“沙沙”声。
像是在恐惧地交流,却一时间不敢再像刚才那样疯狂扑上。
“跟紧!”沈画低喝一声,目光锁定了后山的方向。
他能感觉到,手中那枚铜钱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内部那股如同心跳般的脉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迫,仿佛在催促,又像是在呼应着后山深处某个存在的召唤。
铜钱本身散发出的寒意几乎要冻僵他的手指,但更深处,似乎又有一丝微弱却异常灼热的气息在抵抗。
陆红嫣走在沈画侧前方半步,鬼绣花鞋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鞋尖精准地指向雾气最为浓重、也是铜钱感应最强烈的方向——那便是“魇口”所在。
她不需要看地图,那件鬼嫁衣在浓雾中微微起伏。
衣袂飘动间,仿佛在吸收着空气中弥漫的、源自山魈的阴森力量,又似乎在无声地排斥着它们。
浓雾如同粘稠的胶水,能见度不足五米。
脚下是湿滑泥泞、遍布树根和碎石的山路。
西周死寂得可怕,只有西人急促的呼吸声、踩踏枯枝败叶的声音,以及身后远处那渐渐又变得狂暴起来的纸人“沙沙”声。
突然,走在前方的陆红嫣脚步一顿。
鬼绣花鞋的鞋尖,微微转向了左侧浓雾深处的一个方向,不再笔首向前。
“怎么了?”沈画立刻警觉,青龙刀横在身前。
陆红嫣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有东西…挡路。很强。”
鬼嫁衣的袖口无风自动,仿佛蓄势待发的毒蛇。
浓雾中,隐隐约约传来沉重的、拖拽重物般的脚步声。伴随着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湿透的厚纸板被反复揉搓的“咯吱”声。
一个巨大而臃肿的轮廓,在惨白的浓雾中缓缓显现。